岁月流转,物转星移,时光就像漏斗里的沙,匀速地、不停歇地漏走。从嗷嗷待哺、蹒跚学步、埋头苦读到摸滚职场,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成长,仿佛是一夜间完成的事情。
一路走来,遇见的恩师,不计其数,在教师节来临之际,让我轻轻地闭上眼,穿过时光的隧道,追忆那些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深深印记的恩师们。
——01——
小学的时候,老师们不是跟班上的,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带我们的老师几乎每年都是不同。印象最深的是本家一个老师,按辈分算起来我应该喊他一声大哥。他那时候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也是我们学校学问最高的一位老师。
教我的时候,他大概30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他言语不多,走路的时候喜欢低着头,走起路来又快又急。仿佛总有人催着他去做事。每天早晨他喜欢站在学校的大门口逮迟到的同学,谁迟到了就被罚站在校门口。记得有一次,最倒霉的是全校只有我一个人迟到,我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天下着蒙蒙细雨,听着校园里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仿佛我是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印象中,他断断续续带过我几个年级的数学。他的数学思维简洁、明了,解题新颖。但是他上课思路很快,必须时刻跟着他思路走,否则,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他讲到了哪里。他对我们很严厉,往往是刚讲过一种新题,下一秒,他就换一个思路,换一种出题方式,让我们去黑板上做题。
或许是我胆小的缘故,他的课,我总是聚精会神,不敢开一点小差。而班上那些上课爱捣蛋的男生,经常被他揪到黑板上做题,一有不会的,他总是喜欢拿书涮脑袋。
有一次,又有一个男生被他涮了脑袋,边涮边骂:滚你奶奶头,刚才讲课,你脑袋跑哪去了?
其实,那个男生是他同奶奶的堂弟,男生立马反击到:我奶奶不是你奶奶吗?我们奶奶的头要咋滚?
班上的同学又想笑又害怕,只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他教学虽然有些急躁,但是,只要搞懂他的思路,同一种题型,不管怎么出题变换,再遇见总是不会出错。
印象中,小学中最经典的题型就是那种同一个水池,一边放水,一边漏水的题型。很多年很多年后,壮童鞋的小学作业上,还是有类似的题型。给他讲解时,他总是露出懵懂迷茫的神情。我总是怀念,小学本家老师的传授思路。
读书离开老家后,再也没有见过本家老师,最近一次回乡探亲,听说他跟着自己女儿去了杭州定居,愿有生之年,有缘我们能再相见。
——02——
初中的学校,离家更远了些。学校的老师们,基本上都是从正规的师范院校类毕业来任职的。除了我们的英语老师。他是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来我们学校临时代课的老师。或许,他的总体水平没有达到入大学的水平,但是,他的英语水平却很不错,而且懂得情景教学。
在那个年代,他就已经知道注重我们的英语学习兴趣的培养,培养我们实际对话能力和听力的训练,培养我们音标跟读的能力。
他上课的时候,喜欢找同学上台扮演对话中的角色。初中的时候,我个头矮,经常坐在第一排,他喜欢顺手点我去表演,其实,我胆小如鼠。而且,初中正是青春发育的时候,懂得了注重个人的形象,生怕一不小心丢了脸。好在,他与小学的本家老师相反,他那时候不到20岁左右,性格却是极好的。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即使表演的不到位,发音不准,他也是温柔地纠正我们。
一来二去,我的胆子也就越来越肥,越来越大,经常是主动举手要求上台去表演。渐渐地,在所有学科中,对英语我是最感兴趣,在人生以后所有考场中,英语都是给我提分的科目。
初中的英语,我们是从字母和音标同时学起,班上的很多同学都是被两者搅的晕头转向。胆肥的我,我就缠在老师的后面,让他一遍一遍地跟我讲音标。时至今日,一路走来,背过的英语单词忘了很多,背过的课文也忘记了,不知道为什么,48个音标却是一个没忘记。
或许,是当初的印象太深刻,连老师教错的1个音标,我也一样错误地保留了下来。很多年后,在跟一个老外单独学音标时,总是不自觉地又回到当初的读法,烦躁的老外不停地问Why do you pronounce like this?Why ?Why?
呵呵,我能说那样的兴趣、喜欢和记忆已经进入我的血脉了吗?
一经毕业,我也是再也没有见过英语老师,听说,等待了很多年,努力了很多年,他终究没有进入正式的老师编制。可是,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恩师。
——03——
高中的老师,印象最深的却是复读时遇见的班主任。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时光,却是影响了我整整一生的人。
高考的失利,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父亲去了西藏援藏,哥哥去了部队,只有我和母亲在家相依为命。母亲看我在床上不吃不喝躺了几天,除了叹气就是掉眼泪。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以后,我也知道不能再这样躺下去,否则,我没倒下,母亲却是受不住的。
于是,软绵绵地爬起来,吃了母亲准备的冷了热,热了冷的饭菜,跑去隔壁的二叔家跟二叔说,我想复读,你送我去学校吧。
报道的那天,沉默地跟在二叔的后面,等床铺安顿好以后,宿舍里来了一个又英俊又儒雅的男老师自称是我的班主任,瞬间心里亮堂堂的,呵呵,好吧,不管这一年能否成功,有帅哥看也是好的。
他教授的科目是数学。我学得是理科,除了要命的物理以外,好像数学也是拖后退的。不知道是复读重新回炉的原因,还是因为可以帅到流口水的授课老师,反正,我的脑洞大开。对那些一直晕乎的Sin,Cos和各种图形瞬间开了窍。
我的数学作业和习题再也不是最后一个才安排做的。那时候,他家就住在学校里,晚自习也是整晚整晚地跟班上,有不懂的可以随时举手请教。他不仅人帅,脾气和性格也很好,估计师范的专业都是学过一定心理学的,他也懂得实时鼓励和安慰我们这些失落的人。
但是,脾气再好的人,碰到我这个马大哈也有捉急的时候。最后一次模拟涂卡的时候,我居然忘记了在答题卡上写代码,气得他猛揪我眼皮,问我的眼睛长哪去了。站在讲台上,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看见这个世界。
高考之前的几个晚上,我总是做梦梦见自己考试时没写代码,旁边不停地有人揪我。正式高考时,我反复检查代码估计不下十来遍。
好吧,作为一个女孩子,我不得不承认,他一个大老爷们比我心细的多。
高考之后去调档案,老师陪我一起,临别时,老师说,以后都是要学会一个人独挡一面,学会一个人去生存。知道他是不放心的叮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难过。
毕业、工作后,断断续续地联系着,再见面时,差不多已经是15年之后。在饭店,看见他远远地走过来,心里居然是紧张,怕隔了这么多年的时光,那份感恩和感激会变得疏远。没想到,他是越活越活泼,越活越通透,看见他与同行的小师妹打趣,仿佛15年的时光不曾远去,那样的熟悉和心安。
——04——
大学的老师是走马灯的,虽然,知识学的最多,可是,有交集又深刻印象的不多。成年后,给我影响最大的老师,是读在职研究生时的导师。他那时候是教我们电子商务,幽默风趣又知识渊博。
写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闪现的是他呵呵笑着的模样。他的形象特别像高中时学过的一篇英语短文,一个做化学实验的老师,把食指放进一个蓖麻油的瓶子里,拿出来时把中指放在嘴里,然后,问下面观察不仔细的、把食指放进嘴里的学生,味道怎么样?
他除了研究电子商务,也研究网络安全。他一直告诫我们要注意个人网上隐私和个人网上的信用。他说网络就是菜市场,到处都是后门。比喻的又形象又生动。多年后的今天,当各行各业,连微信、微博也要实行网络实名的时候,才知道他老人家智慧有多深,眼光有多远。
毕业选导师的时候,除了课题的需要,我也是特意选了老师研究的方向。当有同学向我抱怨几个月都看不见自己导师的时候,我的老师已经跟我碰过几回头,仔细了解我工作的现状、岗位和所在行业的发展方向,给出了他自己宝贵的建议,给了我很多珍贵的研究参考资料。使得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按时毕了业。让我这个一边带娃一边上班,又一边想接触点新东西的中年爬坡妇女,实现了自己人生阶段性的梦想。
毕业后,虽然在不同的行业各自忙碌,当有困惑时,微信上的求助,老师总是第一时间给予帮助和解惑。
那样的信任和感恩一直安放在心里。就像经过岁月发酵的酒酿,时光越长越醉人。
写在最后:每一个人的成长都离不开谆谆教诲的师长。对大多数人来说,经过教导,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社会人,勤勤恳恳地工作,安安稳稳地生活,没有光鲜的头衔,没有闪亮的伟绩,没有衣锦还乡的荣耀,没有让母校值得书写的一笔。然而,在我们普通教化社会人的心里,一路走来,对恩师们的感恩和感谢永存每个人心间。祝天下的老师们都能桃李满天下,幸福万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