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湘东的小镇上,1994年8月20日上午原告在他的战友易一军(我之前不认识他战友一家,那天也是第一次见认识他战友)的陪同下第一次来到我的家,当时原告在长沙工程兵学院上学,下午原告和他战友一起去学校了。
一个多月以后的1994年10月2日,原告突然来到我家,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我进行了性侵,并用被子蒙了我头一下,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吓得魂飞魄散,我无法面对威名远扬的父亲,十里八乡的大人小孩都怕他。平日里,我们姐妹大气不敢出,大姐出嫁后因烫头发了父亲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我现在……当天原告租了一辆摩托车将我带到了他亲生父母做工的地方,在摩托车上我狠狠地掐着他,我真想掐死他!晚上回到家里我不断擦洗下身直到三姐催我,我不敢和家人讲,双亲到死都不知道。我害怕极了!担惊受怕了好几个月,有委婉地写过一封也是唯一一封信给他的那个战友。
我精神恍惚,嫂子家姨侄子在军校因为打架被开除了,我害怕我毁了原告一个农村娃的一生,我进退两难中……
他一首《笑脸》直截了当地将我带进婚姻,二十年的婚姻里我无法抹去那一幕。
1996年,我怀孕了,孕吐得非常厉害。
怀孕六甲的我东奔西跑,在娘家父母的支持下,在自家祖屋的旧猪圈上建起了一栋二层楼,当时造价5.8万元人民币。
奔波中,已7个月的胎儿差点流掉了,原因是母体营养不良。情急中,幺妹拿来东阿阿胶膏及时泡上,把我肚里的孩子挽救了下来。
我独自一个人努力地爱着,真正的付出真正的爱,完全不求回报,家里家外包揽。
腊月,孩子提前8天生下来了,是个健康的女孩。概念他,生气地问怎么提前了?不是叫你晚一个月生吗?
湘东的冬天天亮得晚,母亲是个慢性子,也有些脑痴呆了,要么九点半了也不见给月子里的我送些吃的,要么端一碗油腻腻半天下不了嘴的汤。
孩子降生三天后,概念哥回家了,一声不吭地抱着孩子在火炉旁眯了一觉,从此孩子"瞎子打老婆松不得手"必须抱着睡,我便落下月子病。
我生完孩子长痔疮了,没人当一回事。
月子里,住在繁华小镇上的我请求概念哥去集市上帮我及时解决我的早餐,概念哥回答"我找不到。"生了个女儿犯罪了。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就这么饿着,我那时不知道生气。
一个月后,我重返工作岗位。
下班尚未进家门,孩子就到了怀中,冰冷刺骨的井水我得洗衣做饭。我们母女俩单独住在新楼里,方便婆婆过来帮我带孩子。孩子特别胆小,不肯独自呆着,我经常左手抱孩子,右手刷牙洗脸。每天,刚天亮就盼着天黑。
孩子8个月了,开始咿呀学语,我陀螺般的生活有了陪伴。孩子也能独立坐了,我将孩子的腿盘着端放进自行车前的购物篓每天载着她上下班,我们娘俩的自行车成了小镇上的一道风景。
孩子是我姐妹后代中唯一的女孩。刚刚学会走路的她,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跟着哥哥们玩耍,每天灰头土脸的。
概念哥,每月有一个三分钟不到的电话。
二岁半时,她盲目地跟着渡暑假的哥哥们爬上了一辆开往深圳的大巴,除了司机,全车50~60个孩子。目的地没有了妈妈。
三个月后,白胖胖的她盯着我,似乎有映像,又似乎有点陌生,十几分钟后终于想起了离别的母亲,从此我们相依相守不曾分开。我依然自给自足。
女儿回湘后,就被送进了当地的私立幼儿园。
这时候的女儿比同龄儿早慧,完完全全的假小子,就怕幼儿园吃饭和午睡,兴趣爱好多,还成了幼儿园的小老师。
幼儿园的明星该上小学了,年龄不够,学前班就在家附近,每天自己来回。食指和拇指一搓,每天五毛零花钱必须的。
白手起家,我独自一人支持着一个特殊的家(概念哥是养子)。在流行买断的日子里,我下岗了。我用下岗买断款从老单位盘下了两间门面,起早贪黑地做起了生意,顾不上孩子,更顾不上自己身体。
2001年正月,养父母横竖要脱离养子关系,我不得不从刚有起色的货款中抽出一万五千元替概念哥支付了所谓的抚养费。我依然毫无怨言地支撑着这个家。
概念哥单位一直管吃、管穿、管住,还发工资,不曾往家里寄过一分钱,还从家里拿走了近二万元。概念哥结婚至今依然享受着单身贵族生活。
我一丁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最多为好点的伙食与父母争执,生活的艰辛使我比同龄人显得老气。
2003年,我携女来到了概念哥生活的城市,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概念哥若即若离的态度,我们依然聚少离多。
同乡们相继在当地买房子了,概念哥急了,对我说"我们也买房,好不好。"我和另外一个没房的老乡千挑万选了一个楼盘,要下定金时,概念哥告诉我他一分钱都没有,五千元钱都让其二哥在我母女俩来之前"借走"了。我张罗着拿下了一套房子,首付已经倾我所有了,每个月的生活可想而知。
一年级,身材矮小的女儿背着一个极其不相称的书包被小学值日老师挡在了校门口"小朋友,幼儿园在隔壁"。
"老师,我是一年二班的。"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校车上,大大小小的孩子听她的。
班级里,我一进去就成了"明星"妈妈,告状的围了一圈又一圈。
小学毕业考试了,中午,生管老师电话中哀求着"把你家孩子接回家吧,她把学校楼梯当滑梯,四楼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可以凌晨2点~4点起床进货不叫累,我可以长期不眠不休陀螺转,我可以一个月的工资三天完,就怕学校大门坎。
婚姻里,我一个人努力爱着。我从不抱怨,从不诉苦,所有的苦和累都由我独自承担,不断消耗身体这个革命本钱。
婚姻里,我有一个概念哥。
2008年女儿小升初,顺利进入当地的一所重点学校。
2009年2月,概念哥重新择业了,手机不离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每周末办公室外"系统"内的人周边游。每每回家这不顺,那看不惯,低声呵斥着我。
2009年为落户我们全力以赴又拿下一个公寓房。也把老家的二层楼卖掉了。
2010年,概念哥贷款买了一辆小轿车。小轿车比我娘俩珍贵多了,为它,我们随时随地都准备挨骂。
2010年,我努力找工作。身体又出故障了,月事不断,不得不做了一个妇科小手术。手术后,我多么希望我的概念哥用新轿车来接我回家,概念哥拒绝了,甚至一句问候都没有。我以为概念哥不懂得体贴。我依然一个人嬉皮笑脸地爱着。
2011年,太多太多的变故。
2011年重新择业的我,工作蒸蒸日上。
2011年岛外房子装修。
2011年夏季,临近女儿初三毕业考,正在厨房洗碗中的我脖子上迎来了一双夺命之手,至今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一件白底起花的新外套衣领全是血迹。这是我一生一世的转折,这是对任劳任怨的我最好的报答。我心碎了,从此傻傻的我掉入了抑郁的深渊,堕入"死亡的诱惑"开始自言自语发牢骚,不时,莫名其妙地高声歌唱,"路在何方"就是我当时的成名曲。
2011年,我年纪轻轻就停经了。我打趣父母我"怀孕"了借钱给我生二胎,父亲当了真。
2011年6月18日,千里迢迢一下火车忙着帮我们搬家特意赶来恭贺我们搬家的我同父异母的大哥被概念哥挡在了空调门外。
2011年国庆前夕,我和老乡一起逛街用券换了两套五折的衣服,800多元,准备迎接国庆我娘家的第一桩大喜事,也是来厦多年唯一的大添置。概念哥,为此骂了我8~9个月。
2011年年关将至,出门在外的二姐获悉转告我:母亲卧床不起了,父亲感冒住院了,与父母同住的妹妹夫妻国外去了,没有留钱给老人。
不轻易开口的父亲不得已说出了他和母亲的窘境,我主动说寄一千元给他。来厦的8年,我们从未寄过一分钱,而2003年我们买房首付款里父母赠送了一万元。我尊重地和概念哥商量了寄钱一事,没想到概念哥不同意:"妹妹呢,你一个出嫁的女儿管你什么事。"
一周以后,在我的努力下,概念哥同意了但是要求钱要由我哥哥或姐夫垫付。年关将至,做生意的哥哥需要大量资金周转,我们帮不上忙不说,老是让老哥垫,哥哥好说话还有嫂子呢,谁都有情绪的时候。我不得不打电话让大姐夫垫付。然而又一周过去了,父亲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我想到自己为奴为婢16载,给我困顿中的父母寄一千元这么难,我窝囊到如此地步。我第一次选择了跳楼自杀,被拦下来了;我一心求死,又奔进厨房,概念哥及时按住我拿刀的手腕,我奋力反抗,拗不过,反戈一击,意想不到的是概念哥冲我女儿大喊"你妈妈要杀了我。"面对一个从军近20载的概念哥,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百口莫辩。
2011年12月初,卧床的母亲仙逝、婆婆癌症晚期和其大哥踝骨粉碎性骨折的消息,赶在女儿的生日天同时抵达。
2011年,母亲在父亲的照顾下风光地走了,十八天后父亲跟随母亲驾鹤,随即西去了。双亲,您们在那边好吗?
父亲,我老家房子还在,还有您的心血,也还有我独自的爱。同安的房子里还有您和母亲的一万元赠款和千元乔迁喜钱,却无法求得概念女婿的千元解困款,也永远无法实现您的飞天梦。
2013年春节刚过,岛外房子装修不到两年主卧凸窗外墙渗水厉害,我及时向物业主任反应情况,物业来来回回派人观察了大半年就是没动作。我和概念哥去物业办公室时,我打算缴交物业管理费,被概念哥拦下了。
我之所以选择城南的房子主要看中小区的绿化。小区绿化破坏越来越严重,新来的超市老板不自觉,老将三轮车听在绿地上,我陪读在外,和物业保安说了多次效果甚微。我只好选择在业主群里呼吁了一下在家的业主多关心一下小区绿化。小区物业主任立马打电话给概念哥,概念哥不分青红皂白打电话将我骂了一顿。概念哥再一次选择信任外人,我作为妻子情何以堪!概念哥其实也在业主群里,我说的话他都可以看到,我自始至终不如一个概念哥所谓的战友兄弟。
我真正的付出,真正的爱,完全不求回报。婚前不会做饭的我尝试着做饭,手脚不麻利预先规划,有条不紊的日子,我感谢我的钝感力。
2013年,每当夜深人静,一部诺基亚手机不离手的概念哥还在玩手机,既不静音,也不受商量,屏幕亮度超级的棒。我也不记得提醒他多少遍,置若罔闻。还有两次半夜莫名其妙的肚子疼得厉害,在厕所蹲一两个小时概念哥不管不顾还骂痛得轻声哼哼的我,中山医院近在咫尺,概念哥依然置若罔闻。精疲力尽的我忍无可忍,你不睡我困呀,吃舍不得,穿舍不得,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我快乐我健康从何而来?我唯有求死。我选择了第二次跳楼。
2014年7月女儿高考结束接近放榜,概念哥载着我们一家三口和女儿的两个同学来到芷江边的一家餐馆用餐后,正准备开拔,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大汗淋漓,非常难受,我和概念哥说了我的情况,概念哥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固执己见依然开车前行。
概念哥开车,每次车上的任何重物都由我抗扛回家,不管我怎么请求都不搭理。我白痴不知道生气。
2015年2月,老单位领导进机关了,因认可我的工作态度和能力,硬是把我带到局机关。我又犯罪了,妨害概念哥接送不方便。
2015年5月15日,概念哥将我从老单位调入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单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事,完全陌生的工作内容,已经46岁的我又得重新再来,压力山大。概念哥从来不允许我和他谈工作。上班,我四楼,概念哥一楼,我们每天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好景不长,半个月后概念哥单位来了一个美女,美女本身有一个同伴一起用餐,概念哥硬是将我赶走将美女邀请到他的餐桌上,关怀备至。接下来,许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作为妻子,是不能用概念哥的餐卡、自行车卡,我请概念哥买两条裤袜N遍。奇怪的是:不管是以前的同事还是现在的同事,或者临时做档案的随便用,帮小年轻拿快递比兔子还快。外面需要照顾的海了去了,我算哪个葱。嫁人吃苦受罪,我可以忍受,这种尊重我理解不了。
每到周六周日,概念哥用车载着小区的球友出去打球了。我想多次请求加入被拒。当着同事的面,概念哥开始谎话连篇。
2015年8月底,父亲带着儿孙来到厦门看看老部队。最后一天,我看概念哥战友在同安帮我们摘桂圆,我商量着能不能在路上截堵一下,要不然下班太晚影响晚餐,还有晚上住宿等我说了多个方案,概念哥都不同意。
婚姻里,我忘了爱自己。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发现婚姻里,我一个人努力地爱着,唯一忘了爱自己。我和概念哥爱的方向不一样,我不是物质女孩,我需要的是关心呵护和关爱,我不缺房子。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一个人努力爱着其实挺幸福,渴求概念哥什么呢?这些年,我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