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弃我,当初就别给我治。”
“我后悔给你治,我现在特别后悔”,我扯着嗓子大声怒喊。这是我第一次对母亲如此般的大吼,当时的我像个炸药包,彻底的在家里点燃了。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没有良心,现在我得了病做不了什么,是不是嫌弃我了?”
“谁嫌弃你了,自从你得了病,每天起早贪黑的伺候你,就连做饭都不让你插手。你每天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出去溜达溜达。就这,你还不满足吗?”
“我让你伺候了,我多余了,我就不该让你们伺候,”母亲瞪大眼睛用手指着我。
“你觉得我伺候不了,你可以走啊”,我气急败坏的怼了过去。我已经气的不知所错,只要脑海里飘出来的想法,我一一怼了回去。
但我哪儿知道这些无意的话语彻底伤透了母亲的心,她听到我要赶她走,什么话都不说,拿走了两三件衣服,和桌上的一串钥匙,气愤地跑了出去。
我坐在床上,死死盯着墙角,大脑快速的运转着,沉默不语。一旁拄着拐杖的父亲拉了拉我的胳膊,温和地对我说:“孩子,这次你真的伤了你妈了”。
我还沉醉在那些生气的话语里,没有将父亲的话听进去。
父亲轻轻的叹了口气,“把你妈追回来,再去道个歉。”我依旧没有理会,心里总觉得自己没有过错,还在一旁生着自己的闷气。
我的母亲,小学文化水平,性格内向,还有点小气,爱攀比,总的来说,农村妇女的小农思想都能在她的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
就在去年她被查出乳腺癌,整乳全切,现在待在家里调养生息,什么活都不能干。父亲也是在去年出了车祸,截了左腿,在家里全权负责照顾我母亲。
母亲年龄刚过五十,她有个坏毛病,喜欢抱怨生活上的种种不顺,更喜欢将这些生活上的不顺,归结至父亲的身上,对父亲总是大呼大吼,指手指脚。
母亲未得病时,父亲还会和母亲争吵辩论,自从母亲得病后,父亲也不会和母亲再去争吵不休,只能躲在一旁沉默不语。无论母亲说的对与错。
一旁的我生气,愤怒,但也只能与父亲在母亲没在之时,肆无忌惮地抱怨而已。
久而久之,母亲的膨胀变成了一手遮天,父亲就是不说话,静静地坐着,母亲都能在父亲的身上找到埋怨的理由。
夏日的炎热干燥,以及室外的超高气温,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一日的中午,母亲躺在床上熟睡已久,却不知被突如其来隔壁婶子的肆意触碰而惊醒。
被惊醒的母亲全身绷的硬直,一时间竟丢失了魂魄。待她反应过来,脸上早已布满了生气的一面。她气急败坏地冲出房屋,大步朝着厨房迈去。
母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对父亲大吼大骂,大致情况便是嫌弃父亲将隔壁婶子放进了里屋。
我家隔壁那婶子四十多岁,江西人,说着一口不正宗的普通话,脑子有点不正常,喜欢自言自语。爱串门,但去了别人家,不说话,喜欢在别人家里东瞧瞧西捏捏,让她静静坐下,她却视而不见。所以,和她住在一起的邻居只要是她的来到,基本上大门早已锁闭。
这件事归根结底算在了父亲的头上,父亲知道情况不妙,便诚恳的向母亲道了歉。即便是这样,母亲心中的怒火似乎越烧越旺,压抑不住,将父亲从头到脚臭骂了个遍,骂到气愤的点上,甚至是伸出了双手指在父亲的额头上破口大骂。
一旁的我只能跑进了厨房拦截了母亲的争吵。隔壁婶子见厨房争吵不休,便从大门溜了出去。我开始当他们中间的和事老,将此事一一剖解,逐步处理。指出他们俩自身的缺点,眨巴眼睛让父亲向母亲赔礼致歉。
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赔礼道歉是远远解决不了的。无论我这个和事老说什么,她总感觉我站在了父亲的一边,我说的越多,母亲越生气。致使我这个中间人无法再调节下去,有几度我被母亲的无情话语堵截在冰凉一角。
点燃我暴怒的导火线是母亲一直强调我和父亲嫌弃她身上的病症。于是,我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熊熊烈火,便向她接连不断地甩出去了几句狠话。
当时的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母亲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为了母亲以后的平安幸福,我试图将她的嚣张怒火截止在此,让她的不良心态隐患至此消失。
可没想到我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也无法控制自己,导致场面升级恶化,母亲自己带着衣服和钥匙痛苦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