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行随笔(上)

      徽州几日游玩,行云流水般,浅浅淡淡,一切都是轻悄悄,从从容容逛了几个尘封的古村,喝了几杯徽州的米酒,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界定行程的只有今天、明天、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便在山水间,不知不觉间,光影西斜,白昼流逝。

源于偶然的机缘,很冲动的一句约定,最后成行两人,琴和我。琴从香港、我从上海,几个小时的时间,在一个秋雨纷纷的傍晚,我们便落座屯溪一个小酒吧。大学同学武、勇分别接站、接机。大学毕业后,武、勇就在家乡徽州发展,武、勇,黟县胡家程家,名门望族之后。

毕业后近三十年,我们只匆匆数面,是毕业10周年、20周年聚会,为期一到两天,那是白日纵酒狂欢的聚会,醉生梦死。我们的同学聚会是比较单纯的,没有丝毫的功利、势利心态。 89年,我们大学毕业,毕业之际即遭受全方位的打击压制;但是89年的大学毕业生,都是非常刻苦、优秀的, 天资聪慧,好学上进,在那个年代,都是真才实学考进的高等学府。毕业之后的际遇,并不能泯灭他们的豪情,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继续不断地努力,努力,努力。20年的聚会上,我看见每个人脸上的若隐若现的沧桑,并不是年龄的关系,许多人已经华发缤缤。

我们的同学聚会,我理解为是一次倾诉的盛宴。

家中上有父母期许,下有儿女依赖,家外信任危机重重。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接受过启蒙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隐忍、承受、努力和坚持,默默地撑起一方天空。最可以倾诉的,可能就是一帮远在天边的同学了。同学之间的倾诉是一种没有负担和顾虑的释放。当然,这种倾诉,可以是一次通宵达旦的叙谈,可以是痛快淋漓的畅饮,可以是安安静静的小酌,可以是一场真真假假的麻将和扑克牌,也可以是几多默默无声的相坐陪伴。

四人见面,没有太多的惊喜,客套的寒暄也完全没有,只有一脸开心的笑意。虽然已经很晚了,四人还是决定找个地方坐坐,阿武选的地方,一个文艺范十足的清吧。我觉得屯溪这地方的酒吧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处处楼台藏野色,家家灯火读书声”。在那个书香氤氲的酒吧,记不清我们都聊了些什么。阿武嘻嘻一问,啊,最近怎么样。我们淡淡一答,挺好。再无絮语。没有人愿意叨叨种种过往,在一起,静静地享受一刻安宁,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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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之美,无论是自然风景还是人文风情,都已经到极致。文人骚客多有记载、感叹、抒情,寄情于山水之间的大作比比皆是。李白写过新安江和黄山:”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向晚猩猩啼,空悲远游子。” “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仙人炼玉处,羽化留馀踪。亦闻温伯雪,独往今相逢。采秀辞五岳,攀岩历万重。归休白鹅岭,渴饮丹砂井----  ” 诗人在他的政治抱负破灭后,纵横山水间,寄情于山水 ,对于高官厚禄 、权豪势要,他投以强烈的鄙视,表现出傲岸不屈的性格。 他渴望个性的自由和解放,于是采取狂放不羁的生活态度来挣脱桎梏、争取自由。其表现方式或纵酒狂歌,寻仙学道,然而,酒既无法销愁,神仙更虚无飘渺,于是他“一生好入名山游” ,把美好的大自然作为理想的寄托、自由的化身来歌颂。他笔下的黄山 ,巍峨雄奇,吐纳风云; 此外苏辙写过古徽州的:“槛外甘棠锦绣屏,长松何者擅亭名。浮花过眼无多日,劲节凌寒尽此生。暗长茯苓根自大,旋收金粉气尤清。长官不用求琴谱,但听风吹作弄声。  ”

还有汤显祖的“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千古绝句。世人的解释是:一辈子想去人间仙境,可做梦也没梦到人间仙境原来在徽州。也就是说,徽州之美是人的想象力抵达不到的地方。可诗人真正的想法是不肯低头求人的一种心态:都说富贵在徽州,可惜我一辈子想都没想过要去徽州。     

徽州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失意者的乐园,因为徽州之美,美得像个世外桃源,“烟霞百里间”,“人尚古衣冠。” “青山清水清泉”的一方净土。

皖南古村落是空间形态与意识形态的完美结合,古村落一直是我对徽州的一个念想。徽州的名山大川都去过了,唯独徽州古村一直没有机会去,宏村西递等一些被开发的旅游景点倒是去过,但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徽韵。和琴商量好,我们这次就闲闲散散走些古村,寻找原汁原味的徽文化的气息。

百度百科介绍, 呈坎是全国独一无二保存最完好的明代古村落,至今完整保存着宋、元、明等朝代具有很高历史研究价值的古建筑群体。这里的古建筑汇集了徽派不同风格的亭、台、楼、阁、桥、井、祠、社及民居,精湛的工艺及巧夺天工的石雕、砖雕、木雕,把古、大、美、雅的徽派建筑艺术体现的淋漓尽致,为古徽之最。对于易经八卦之学的深刻领悟,对地理学、环境学的完美实践,对徽派古典艺术的高度弘扬,使呈坎成为一种标尺,使呈坎成为一种向往。

呈坎没有让我们失望,那么多美轮美奂的古建筑认我们瞠目结舌 :罗东舒祠(明代)、.罗嗣海宅(明代)、环秀桥(元代)、.罗永祈宅(明代)、钟英楼(明代)罗纯夫宅(清代)、罗家坤宅(明代)、燕翼堂(明代)┄┄就连脚下的石板路,都是弘治年间的花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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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连城的四根金丝楠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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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呈坎有着千百年来传承不变的“游呈坎一生无坎”的传奇过坎文化,这里仿佛圣地麦加,在诸多人的眼中,呈坎成了一方圣洁之地。天下熙熙,皆为呈坎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呈坎而往,呈坎有了众多虔诚的目光和脚步。

命运多舛,我等早已臣服于命运,我们不敢再恣意潇洒,很虔诚地“跨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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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认认真真迈过了眼前的这一道坎,心底都有无限的祈愿!从当年我们背着地质包,拿着罗盘、地质锤,漫山遍野找地质露头,到今天,迥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一路走来的坎,何止艰辛,更多的是忍耐和坚持!我们互相祝愿着,愿彼此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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