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朵多
近读安迪·沃霍尔《安迪·沃霍尔的哲学》未及数页,则见有许鲜亮之句子,鲜亮之思考,鲜亮之方法。几日后,朋友相问:读之几何,曰:几页而已;又数日后复问,复曰:几页而已;月有余后复又问,但曰:几页而已。
其书其作虽然鲜亮,却难做为经典。这种思想虽然鲜亮,或意也有许多人称之为美好的,但我仍然以为写此书乃是作者生活之余事,我读此书亦是生活之余事矣!端的成不了“人生指导”或“艺术宝鉴”之类的,纵使是此类之书,也应把它做为不重要的来读。古人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它是一个很好的窗口,是打开我们心灵的路径,我们可以在里面看到人类思想迁徙之美,并借此追索思想继续迁徙的未来。
中国当代艺术起源于美国,或又直接的来源于杜尚——那位拿小便器当艺术作品的“大师”。有时,我们过于膜拜某种思想前卫性、实验性,却很少思考它的合理性和所谓艺术性。有人说生活即是艺术,艺术即是生活,这本是天地至理,但自然之物,必由“人”这种触发思想的载体来实现的。思想和美学是由人类实践并总结成为各种体系,各种理论的。我们或可以说,在当代艺术则出生之时,这种为世人所不齿的怪物,就像恶灵附体一样附焉于所有人身上了。你认可也好,否认也罢,它必定会引起大的思潮或革命。审美,是为审某时之美,某物之美,之后就是审美疲劳。当一样东西发展到极致之日,也就到了前途末路之时。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而已。传统艺术需要突破口时,反抗者自然顺势而出。
杜尚终期一生只是一个美术爱好者,却成了一代艺术宗师。在当时的“经典”学派者的眼里,它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坏艺术家”,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经典”这个当时代表极强的艺术流派的政治话语名词,却成了杜尚的追随者们加之于他身上的专有名词,历史的可笑式与磨灭性的进步由此可见一斑。安迪·沃霍尔至死都像个教父一样,在各种行业里大玩先锋,但他带给人的还是一种思潮,你觉得他如同惊雷,他便如同惊雷,震破你的耳膜。你将他视为垃圾,他便是垃圾,污染你的眼睛。一种将他们视为神话,一种将之视为狗矢,但似乎两者都不太明智。这两种现象,都有一个共同的有趣的特征,即是极力地夸大了对象和极力地贬损了对象,独独没有发声者自己——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或没有一种包容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讲,分歧大的原因,可视为是对于某各占 话语权的占领与抢夺。虽其中不乏没有理性的东西,或有些盲目性的东西存在,做为历史历程本身,这又远远达不到可以分出对错的级别。
当然,理论之争,实际上是人与人之争、话语权之争。归根结蒂——花要结果,叶落归根——追其源流来,这个问题却是即大又小了。现在的所谓经典或传统,在传统中则多是先锋性、先验性的,只不过历史的车轮流滚滚,将那些鲜明性的、鲜亮的带刺的东西削平了,或被大家认可了——这又是认可与不认可的事情。但不管如何,先锋也好,实验也好,最终指向的都是历史。但历史的公允与否,而又要看个人。如今当下,做传统艺术的有之,做当代艺术者有之。各有其宗主,又各有其发扬。过于褒扬或过于贬损都不是明智之举。无论双方如何守成固有或有何种惊世骇俗,两者之者的争斗,正是历史进步的永动力。两者之间的交锋或交融是停不下来的,今日握手言和,明日拔刀向向,这也是历史的常态,且将永远进行下去,至到成为后来革新者眼中的钉子,恨不能拔之而后快。此时,新的对立又将产生。
2013年6月13日下午原稿,
2013年11月7日上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