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大雨临幸了大半个北方,也几乎淹没了所有人的朋友圈。天空像是决堤的坝口一样,大雨噼里啪啦掉在屋顶上、马路上、田地里。平日干枯的排水道像吃多了的牲畜一样反刍,吞吐之间,宽广的马路瞬间成了大江大流。大家都在调侃,你那里看海了吗?
说实话,且不论暴雨带来的天灾人祸,我是很喜欢这类变态的天气的。然而每当和朋友们说到这个话题,他们一点都不理解,并且将我定义为变态。我却对此不敢苟同。正如我欣赏漂亮的妹子而不能因此认为我漂亮一样,喜欢变态天气而判定我为变态是不成立的。
我喜欢大雨,暴雪,大雾,雷电,狂风(我并不喜欢雾霾和沙尘暴,这也证明我并不是一个变态)。我听雨打芭蕉声,感受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看一夕轻雷落万丝,身处楼台烟雨中,期待山雨欲来风满楼。当千丝万缕的水滴击打着大地,拷问着心灵,本来一派死气沉沉的万物活了。地面很快汇集一股股水流,狠狠冲刷着尘土、垃圾和一切肮脏;大雨像冰冷激烈的吻一样亲吻着行人的每一寸肌肤,叫嚣着被世人忽略的大自然的存在感。
雪是这样一种天气。厚厚的积雪掩盖一切踪迹,好像世界本来的样子,像史前一样纯洁。然而如果你的动作足够大,雪会记录所有的痕迹,不像大多数人的雁过无声,这些痕迹证明你活过,以及怎样活过。
如果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深夜惊醒,我会靠在窗边,感受闪电驱散黑暗,惊雷威吓罪恶。只有在雷声雨声吞噬一切尘嚣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离内心那么靠近,那么亲密——相依为命的靠近,与世隔绝的亲密。
同时,我也爱光风霁月和蓝天白云。像果冻一样的蓝和像棉絮一样的白,没有什么打扰它们,它们就那样安静纯粹地做自己的颜色,想必世界末日之后就是这样的颜色吧!
我们都是大自然的孩子,风一吹,我们就长高了;雨一来,我们就变壮了。此时,窗外雷声又起,我愿狂风大作,骤雨倾盆——细雨微风是抚慰温室里的花朵的,而我要做这世间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