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大伯16岁考入上海的大学,19岁到西安工作,如今一晃儿40多年过去了。
小的时候最盼着过年,因为一到过年就能穿好看的新衣服,吃好多好吃的,可以走亲访友收压岁钱,更重要的是一家人可以一起出去走走转转。
当然,也总盼着大伯大妈和哥哥能回来过年。
可他们回来的并不频繁。但血缘的奇妙在于,即使好几年不见面,依然觉得他们是我顶顶重要的人,是我不常见面却十分挂念的亲人。
印象中的大伯心思细腻,不善言辞。他是六十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也是孩子们心中了不起的人物。
上次见他是去年的国庆节,当时弟弟结婚,大伯全家都回来了,三口之家升级为幸福的五口之家,第一次见面的小侄子既像哥哥又像嫂嫂,他们回来,我们都很开心。
可没想到,时隔四个多月,我们再次见面了,而这次促使我们见面的,是大伯的病危通知。
我最近总是闭上眼睛就浮现出那张瘦到脱相蜡黄的脸,我不想却不得不接受那个残忍的现实:大伯病了,病的很重,病的时日无多……
为了让我们过个好年,他要求大妈和哥哥隐瞒他患癌症晚期的事实;为了不让我们发现端倪,他躺在病床上手摇微信步数,并且在新年问候时,以不方便为由,拒绝和家里人视频通话……
原来他不是不善言辞,他只是把爱都藏在了细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