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渴望着有一个厨艺精湛的妈妈,顿顿能变着花样煮给我吃,天南地北咸的甜的都不在话下,可是现实中的妈妈累得连早餐都起不来煮,只好掏钱打发我们出去买。
天已经大亮,我急急忙忙穿好校服背着书包出了门,来到早餐摊前买早餐,摊位是陈伯母家的,简单支起来防水塑料棚,横着一张木桌子,琳琳满满摆着碗筷和小铝锅,边上起了仨煤炉子,白雾蒙蒙冒着蒸气,蒸着馒头煮着豆浆滚着汤头,蒸的馒头又实又香要用豆浆搭配,另还有一个煤气灶子,用来滚粥汤粉面,摊前摆放着两张矮桌子几个矮凳横七竖八。我立在跟前陈伯母就麻利地把馒头和豆浆递给我,陈伯母家的馒头又大又实和别处的不一样,一个都很抗饿,豆浆得仔细地喝,很烫口很香黄豆味儿,去学校的路上我总是一边赶路一边吃,狼狈还又心满意足。
陈伯母养育仨女儿一个儿子,其中一个女儿是我同班同学,听我同学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突然有一天爸爸没在家,自那以后爸爸再也没在家里出现过,她不知道她爸为何离开这个家,后来听她姨说他爸在别处安了家,再也不能回来,她也记不住她爸模样了,我问她你爸要是站在你跟前,你认得出来吗?她摇摇头说不敢确定了,因为八年没见过面呢。
不清楚陈伯母是怎么出摊的,大大小小那么多东西,天还没亮的早晨,弯弯曲曲的狭小的巷道,早上总是看到陈伯母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身影,没有其他人,哪怕是她的女儿也没有到过摊位,即使是寒假暑假也从没帮忙过,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奇怪的事在那时候我竟觉得想当然。
陈伯母总是在雾气腾腾中出现,她高挑的身材,乌黑干爽的短发挽在耳后,苗条的腰一点也没有留下生育过的痕迹,总是带笑的眼睛,有一个另人羡艳的提拔鼻梁,我同学的颜值完全遗传于她的妈妈,无论是班上还是在学校里是最多男同学追求的女同学。
后来我在外地念书,回家才能吃到陈伯母的早餐,毕业工作后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每次回家必须到陈伯母那赶一顿早餐,陈伯母还是向以前一样待我,把豆浆倒得满满的还给我留了豆浆上面那层衣,现在陈伯母当姥姥了,头发不再那么漆黑,在烟雾迷蒙里依然像仙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