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本意是指虚心,不自满,不自高自大。《说文解字》中描述,“谦,敬之。从言,兼聲。”内心恭顺谨慎,对人恭敬。谦,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极高的地位,被作为传统道德体系的核心。“谦为诸行之善,是善之最极”(《周易正解》)。
“人更三圣,世历三古”。作为上古先民智慧的百科全书,中华民族文化的源头,《易经》有着对天、地、人三界的经典著述,又总结概括了万事万物的变化规律,影响着中国传统哲学文化、思维方式、伦理道德、医学、科技、美学......在《易经》64卦中,每卦总是有吉有凶,没有哪一卦是完全的好。正所谓“否极泰来,泰极否来”,好与坏总是相对而言的。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卦辞、爻辞都是吉祥的(当然这里的“吉”也是相对的),就只有第十五卦《谦卦》。
谦,亨。君子有终。
初六,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吉。
六二,鸣谦,贞吉。
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
六四,无不利撝谦,不违则也。
六五,不富以为邻,利用侵伐,无不利。
上六,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也。
《系辞下》,“谦,德之柄也。”
谦,是道德之心的把持者,[1]由内而外的掌管着我们的德行。谦卦坤上艮下,坤为地,艮为山,地为顺,山为止。山势巍峨却处于平地之下,高山不自危。心中以物喻人,“谦者,才高而不自许,德高而不自矜,功高而不自居,名高而不自誉,位高而不自傲,皆是内高而外卑”(《周易大传今注》)《易传·彖·谦》说:“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 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 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终也。 ”天虽然尊贵却能普照大地,是万物得以光明。地虽在下其气上升与天气交接孕育万物。天道运行也呈现出或降或升、或盈或亏的状态,太阳运行至正午便开始下降,月亮走到圆满的时候便逐渐转为亏缺,升、降相继,盈、亏相推,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地上的水与沙石往往都流淌到洼处,这样才使得洼处获得增益。 沟虚则水至,不谦则不得,行谦则必然有益,甚至,连鬼神也以盈满为祸害,而以谦虚为福气。
虚怀若谷。
地为虚,山为实,上虚下实而呈现“凹”字型,如山谷一般。《老子》第十五章:“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 若朴,旷兮其若谷。”古来善于当士的人们,微妙、幽深而通达权变,深邃得令人难以测识。正因为难以测识,所以要勉强作形容:有时候,他们迟疑审慎得像是在冬天里涉足江河,警觉戒备得像是随处都有强敌环俟,恭谨自持得像是一直都在做客;有时候,他们又像冰块就要崩解融化一样松跨散漫,敦敦朴朴的,看不出什么突出的能耐,旷放豁达得就像虚空一样。所谓“大盈若缺,大智若愚启示我们知晓事物盈亏。并不一定事事满盈才为好,就像一个人内心装满了成见就再也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保持胸怀宽广,虚空又能海纳百川。“满招损,谦受益”,若要获得不断的增益,就要避免自满自足,始终在大世界前保持敬畏的心态,虚怀若谷,从而以广大的胸襟容纳万物。
《象》曰:“地中有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地中有山为谦卦,君子观此卦象,以谦让为怀,裁取多余昀,增益缺乏的,衡量财物的多寡而“公平”施予。谦作为中国古老的哲学,不论是为人处世,治理国家,处处都充盈着的智慧。
[1] 李丹婷. 通过谦卦看周易的内修意识[J]. 辽宁教育行政学院学报, 2010, 27(1):156-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