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玲珑找到张可久的父母,将信递上,跪下道:"伯父、伯母,请你们救于剑飞一命。”张母道:"我连自己儿子命都救不了,如何能够救剑飞一命?”扶她起来,玲珑道:“你先看信,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张母看过信,道:“十五年了,好不容易找到真凶,你却要我放弃申诉,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邱玲珑将烟雨所说转述一遍,张母问丈夫道:“你说怎么办?”张父道:“我不知道,你拿主意吧?”
张母犹豫了一会,对邱玲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他什么人?我们一起去找肖振雄律师吧?听听他的意见。”
到了律师事务所,张母转述了邱玲珑的话,让肖律师拿主意,肖律师沉默了好一会,道:“放弃申诉,还可以应诉,试试看吧?看制造與论是否可行?”
张母将案情、毛烟雨的辩护词、信全写在网上:如果放弃申诉可以保于剑飞一命,我情愿放弃申诉;如果放弃可久冤案平反的希望可以换回剑飞一命,我情愿放弃平反。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重要,于剑飞做为活证据不能死,申诉了15年,最终却要做出这种无奈的决定,只为保杀恶人的英雄好汉一命。可久他天性善良,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原谅我这样做的。
邱玲珑又找戚加官联名当年所有商铺店主转发辩护词、信,声援。
这天,于、毛、邱、孟四人在旅店内商讨案情,烟雨道:"孟律师,如果你敢冒坐牢的风险和于剑飞说两句话,我就有办法把这个案子无限期拖延下去。这些话我一直不敢说,要想保剑飞一命,只有靠你了,你敢吗?”
孟律师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没有怕过,你怕我会出卖你吗?一路走来,我冒了多少次风险?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烟雨道:"文如其人,我相信你的为人。三国时,司马懿假装病重卧床,制造行将就木的假象,曹爽信以为真,放松了警惕,司马懿成功夺取兵权,族诛曹爽。正常人没有准备闭气十几秒钟就会昏迷,一分钟就会死亡。长年累月锻炼肺容量、练气功的,可以闭气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剑仁可以闭气十几、二十分钟,心率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剑飞也应当可以,闭气到了身体极限自然会昏迷,制造呼吸暂停、心跳暂停、生命垂危的假象。”剑仁问:“诈病保外就医、越狱吗?"
烟雨道:"没有保外就医、越狱的机会。依据《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刑事诉讼被告人缺席的,法庭不能开庭审判。昏迷无法参加庭审,无法行使申请回避权、辩护权,等同于缺席。法庭开庭违法,判决无效。
律师有正当理由可以(以此为由)拒绝出庭,被告人、被告人指定的辩护律师双缺席,法庭还敢审下去吗?案子就可以拖延下去无法审判了。如果医生乱用药反而会有生命危险,相信剑飞一定能随机应变阻止医生乱用药的。只要孟律师对于剑飞说两句话就可以了:司马懿诈病骗曹爽,昏迷无法入法庭。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一旦泄漏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孟律师道:"我愿意冒险一试。”
于剑仁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道:"…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连我的妻子、儿子都不能说。一旦泄漏出去,剑飞性命不保,我们也要坐牢。”
烟雨道:"制造病危假象,争取转院治疗。争取半小时会见权,设法为他留个后代,只是要近亲属才有会见权。”邱玲珑道:“能不能打到结婚证?”
烟雨道:"向看守所所长和民政局局长、工作人员求情,男女双方各写一份申请书,带上户籍证明,求工作人员到看守所颁证。看守所内时时处处受到监控、厕所也不例外。若能转院,病房内是不会有监控的。按照婚姻法,除了影响生育的疾病、近亲外,一般疾病都可以结婚,愿者不禁。不为生育,只为求得会见权,看守所、民政局是无权剥夺人犯的结婚权的。"
剑飞听了律师的话,心领神会。过了几天,他突然昏迷,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撞得头破血流。狱警连忙将他送往看守所内医院。经心电监护仪、脉膊测量仪测量,发现他窦性心动过缓、窦性停搏、心室颤动、气息微弱,生命垂危,随时有生命危险,时常处于昏迷状态。
胡杰书经由管教向看守所所长提出请求由他来陪护于剑飞,所长道:"向来都是由狱警陪护,没有囚犯陪护的先例。”胡杰书道:"于剑飞病危,需要精心照顾。一旦猝死,只怕你也难逃责任。由我来陪护,对他的病情有好处。"所长只得同意。
所长将于剑飞的病情向办案机关通报,申请转院治疗。
胡杰书请管教代购食物,从个人账户消费卡上扣钱,并签名。胡来到于剑飞床边,见他昏迷不醒,道:"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总是躺着不好,我扶你坐着吧?吃点东西吧?一世英雄,怎么落到这步田地?”胡杰书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于剑飞眼角流出了眼泪,胡杰书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终于有机会报恩了,如果可以永远照顾你,我情愿不出狱。到了快出狱时,我就找事和人打一架,设法留在你的身边。”过了好半天,于剑飞悠悠醒转,有气无力地道:"我想上厕所。"
胡杰书搀扶着他上厕所。于剑飞坐在洗手间的凳子上,道:"我想吃点东西,你去偷偷拿来,不要让人发现了,不要让摄像头拍到,藏在裤袋里。”胡杰书一愣,拿来食物,关上洗手间的门。
于剑飞背对摄像头,狼吞虎咽,道:“饿死我了,饿得我头晕眼花,又不敢多吃饭,怕穿帮。”胡杰书惊喜道:“原来你是在装病。”于剑飞道:"为了保命,差点饿死了,你可不能说出去了,性命攸关。”
胡杰书道:"好,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帮你把戏做下去,背负杀人嫌疑,出狱也是遭人歧视,难以维持生计,不如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如果我不能待在你身边,我怕你会穿帮。"于剑飞道:"你这样,我内心会不安的。”
这天,医生来检查病情,剑飞见四下无人,抓住医生的手道:"你怎么能在无法查明病因的情况下乱用药?害得我头晕头痛、恶心难受,你要害死我,你也难逃责任。以后只许开些补血的药,不准再乱开药。别看我在重病之中,想要弄死你易如反掌,你应当知道我的底细,我是不会在乎多杀你一个的。”
于剑飞的手逐渐用劲,医生变色道:"不敢。"于剑飞这才松手。医生怀疑他装病,没有确凿证据,不敢乱说,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进病房了。
孟律师会见于剑飞,要他在申请书上签名。只见(邱玲珑写的)申请书上写道:我从十几岁起,就经常听到关于于剑飞的英雄事迹,惩恶扬善。可是从没有人看到过他,来无影去无踪,那时我就深深喜欢上了他。我不知是不是得了幻想症,怎么会去喜欢一个不知长什么样的人?后来,我看到了警方通缉他的照片,我就无法再接受别人了,他是那样的英气逼人。每日里茶饭不思,夜难成眠。我不知我何苦要单相思?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不到他的人。后来到了法庭,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他,可他却成了杀人嫌犯,再也没有希望出狱了。我只觉得痛心,在法庭上见过他几次,一言一行是那样的迷人。多想能够抚摸他一下,多想能够拥抱他一下,多想能唤起他求生的意志。为了能求得和他见上一面,为了能求得和他说几句话,为了能求得会见权,我申请和他结婚。愿者不禁,求看守所所长、民政局局长、工作人员批准。
于剑飞道:"我是没有机会出去的,我不能害她一辈子。”孟九霄道:"我们的设想是你病危转院,争取半小时会见权,设法让你和她待半个小时,为你留个后代。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该努力去争取,你不想留个后代吗?你不签名,她会颜面无存的。”于剑飞痛哭失声,在申请书上签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