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在一家巴黎比较火的中餐馆边哭边洗碗的日子里,店面本身不大,厨房就更加有限了。我是晚上下课后直接到那家餐馆工作,工作量其实也不小:
到了以后,先是把中午的几大筐碗洗好,这之间还要穿插的把米饭煮了,煎几锅饺子、把螃蟹剁开分成合适的份量、把解冻的虾处理好、有时候还要切几包牛肉,手撕几只乌鸡便于晚上出手撕鸡。
干完这些工作,十几分钟吃完晚饭后,就开始工作了。学校上一天课,各种课程加上全程法语,白天在学校头脑风暴,晚上再进餐馆进行肢体的激烈运动,对于个人体能也是个不小的挑战。由于巴黎中餐馆开门的时间比法国餐馆的时间要早,主要是为了迎合中国人吃饭早的特点,大概六点多就陆续有人开始到了,大概在七点多的时候,餐馆基本第一轮就满员了。这个时候,我除了帮着出菜,还得处理些汤面、凉菜、还有部分酒水。八点多餐馆门口还会出现等位,这样速度就需要更加迅速才行。中国人吃的快,特别是餐馆一看就是很多留学生过来吃饭,有的背着书包,晚上到餐馆点上两个菜,不紧不慢的享受晚餐时光。而我,在这个时间段,需要拼尽我一天当中的最后一点气力,不停的出菜,按照菜单进行各种处理,好在中国人基本上吃完就走,也不会太多拖延时间,不像法国人吃一顿饭要花四五个小时。
餐馆当时洗碗池边上正好有一个可以看到餐馆内的窗户,估计是为了美观以及餐馆老板为了不曝光我在厨房内的工作内幕,下半部分被花色的玻璃纸挡上,但上方还是可以看到餐馆内就餐的客人的。就这样算是餐馆的一道晚间工作的曙光,记得当时每天晚上会有一个女生在晚上八点多用餐高峰的时候到餐馆打包晚餐,几乎是每晚都来,而且时间都差不多,貌似跟老板的关系也不错算是可以刷脸的几位熟客。每次她来都会跟在玻璃窗苦逼洗碗的我也打个招呼,在晚八点多高峰到来的时候,我后背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脑门和脸上也全部都挂着汗水。每次她的那一个招呼或是那一抹笑容,总是能让人很美好,在餐馆工作最紧张的时刻,能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用她阳光般的笑容,表示一下对你工作的理解和肯定,是有多么重要,也让我在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得到了一丝缓解和释放。不像那个餐馆的老板,总是用眼神催促我要加快速度,要开足马力,要全力以赴……
感觉那时候每晚的自己,就像是奥斯维辛集中营中的维克多·弗兰克一般:
维克多·弗兰克当时在集中营里,依旧保持着幽默和乐观,向另一位外科医生建议两人每天编一个好笑的故事给对方听。
虽然我所处的环境远没有集中营里那么恐怖和缺乏希望。一天不停地学习加工作,有时候我还是能感到体能上极其的疲惫。但是,正因为那一束透过半个玻璃窗的笑容,让我依旧可以吹着口哨下班,并在回家后还可以再复习一下当年课堂上的内容,整理一下当天的笔记,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在那一刻,因为一丝笑容,带给我的美好……
在这里,我并没有想太多矫情餐馆的环境多么恶劣,餐馆老板对待我们如何苛刻这些附加的内容。仅仅是在回首这段我本该就应该走或必然要承受这一段路上的一个温暖的小插曲,以及一段能让你再某一时刻或是受挫的时候,还可以继续满血复活的动力。
维克多这样诠释——“生命的意义在每个人、每一天、每一刻都是不同的,所以重要的不是生命之意义的普遍性,而是在特定时刻每个人特殊的生命意义”。担当起生命的意义是人存在的本质。
在这个属于秋天的十月里,我开始陆续拾起本该在年初时就应该陆续开动的留学体验式小说这个版块。现在,还不算太晚,通过写作这种方式,也算是对过去生活的梳理,对未来有更多的期待,告别一种心境和一段已经逝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