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他们总是最早来,却最晚走。他们的专长是:风吹、日晒、雨淋, 还有不肯放弃。失败的时候,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指责他们,而成功的时候,他们早已赶在下一个城市的路上。当最灿烂的灯光亮起时,他们则消失在,一片黑暗,和混乱里。」
这是《现场 战场 梦工场》里阿信的旁白,道出了幕后工作人员的辛酸。
《现场 战场 梦工场》(LIVE IN LIVE)是一部电影记录片,讲述五月天DNA和诺亚方舟巡迴演唱会的筹备工作和进行中遇到的困难,因此电影的主角不是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五月天,而是在台下、台后默默耕耘的工作人员。
电影的开场是DNA演唱会的上海虹口足球场,这是DNA巡回演唱会的第六场,上海的第一场。由于天公不给力下起大雨,使得一众幕后人员无法进行室外场外的搭建工作,在帐篷下望着滂沱大雨一筹莫展。
阿信在旁白说:必应创造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没有机会可以重来。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未来会迎来鸟巢十万人演唱会的巨大挑战。
镜头转到了DNA演唱会的台北场,2009年DNA巡迴演唱会第一场,一切都是这个演唱会的第一次。必应创造那时刚从苏打绿接過小巨蛋场地,只有两天时间进行布置,工作人员需要通宵达旦工作。由于DNA演唱会有很多舞台硬件,把部件组装完已来不及测试和彩排,结果第一场出了不少状况,例如白布沒有挂上使观众入场时间延迟、有电缆从高空掉下、背景的细胞核无法像预期中正常操作等等。
玛莎在电影中介绍他们设计曲目的理念时说:「演唱会如果要很理论的分析下來, 其实就像看电影一样,一开始会有个好的高潮,然后稍微安静一点点,然后再往后的时候,再慢慢的怎么带向高潮,然后你要带给人家什么,要在哪个段落的时候让人家知道这个演唱会要讲的主要事情是什么,其实是有一个曲线表的。通常第一场会很紧张是你不晓得,观众的反应的曲线表会不会像你在设计這個曲序的时候想的一样。」
我是在微博看到这一段电影片段而去搜索完整影片的。
片中蔡康永的几段话让我印象很深刻:
珍贵的经验的条件就是,你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不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人本来就应该为自己的人生带来很多次这种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经验,那不是你把一片光碟放到机器里面去,重复播映可以带来的感觉。
演唱会是人生的某个回忆,人是依靠回忆来建立他独特的生命记忆的,我们到人生的越后面,能够依赖得越多的无非是你的回忆而已,你跟别人共度的回忆,你自己创造的回忆,我们甚至在界定你是你我是我的过程中,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你的回忆和我的回忆完全不同,所以我们才是不同的人。
演唱会是在你的回忆里面增加一个别人都感受不到的,你坐第一排和最后一排,体验完全不一样,你在这个演唱会上的第几首歌有接电话或者没有接电话,回忆又不一样。不能把去演唱会的人想象成是去听音乐的人,他是去参加某一件事情。
看一部电影、欣赏一场演唱会,只需要我们花两三个小时,但它们的幕后制作,由构思、筹备到执行, 却要用非常多的时间。五月天演唱会的制作人洋公(周佑洋)说,演唱会制作虽然压力大、太多东西要忙,但有一个地方好,就是时间一到。演唱会便要准时开场、准时完结,只有一次的机会才是Live。(五月天的演唱会经常超时被罚款,有一次观众不肯走,阿信在后台清唱《生命有一种绝对》)
洋公是演唱会制作团队「必应创造」中的灵魂人物,他要支撑一切,还要做各方协调、周旋,压力大到要吃止痛药,有一个镜头是他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抽着烟,那一刻的沉默深刻地表現出压在他肩頭上的无形压力。他说他们设计一个个演唱会环节去感动观众,却被观众的感动而感动。這就是辛劳以后的最大的成就感和抚慰吧。
“演唱会最重要的原因是共响,你要跟所有和你具备同样特质的人在一个场所里面一起去感受一个气氛,相信同一件事情,宣泄同一种感情,那是和在家听CD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五月天是一双翅膀,那么他们背后的工作人员就是羽毛。”
《现场 战场 梦工场》(LIVE IN LIVE)一方面是在记录“五月天”巡回演唱会的幕后,另一方面呈现出来的,是精彩演出背后如何累积所有工作人员的专业、体能、心力交瘁,甚至是对自我价值的存疑。
在制作演唱会中,另一個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幕后工作人员是士杰。对大家来说,他是名副其实五月天的第六人,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标签:五月天团长暨吉他手怪兽的表弟、五月天技师团的团长(五月天里表演乐器的团员都有自己的技师)、五月天“大鸡腿录音室” 管家、五月天音乐制作人、五月天专属录音师、混音师、五月天演唱会节目编排监督、五月天演唱会经纪人…要兼顾台上大小事务,还要做合音团,在后台他的责任最重。他总是调侃说不被骂最重要,开心最重要。演唱会时,他带上两部电脑、两个硬盘,还要再三检查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演唱会后累到爆还要开会,讨论演唱会上出现的问题。
怪兽和士杰、黃牛是表兄弟,三人住在一起,演唱会结束当晚,陪着怪兽在家里透过录像复盘,士杰忽然在某一刻情绪几近决堤。对士杰来说,五月天不只是工作,而更像是他人生的职志。
怪兽安慰士杰,说到以前五月天不把事情交给別人做,现在他们信任士杰,所以把事情交给士杰,他明白士杰无法把事情交出去的心态。
看过一些五月天带着技师团上节目的视频,被世杰圈粉,很爱演,很可爱,唱歌也很好听。
而电影名为记录片,也有放进工作人员吵架的情況,其中有一个镜头,是负责硬件的总监投诉老板沒有考虑实际状况而提出要求,他被老板当成了小叮当。这也现实地反映了构想和执行之间的差距和困难。
片中也加插了五月天成员在准备演唱会时的生活片段,例如怪兽在家锻炼,玛莎玩电脑游戏,冠佑则陪伴女兒,因为平日的工作已占去他不少时间,所以他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和家人享天伦之乐,石头会去骑车, 令肌肉得到锻炼后使晚上的彩排更专注,表演状态更好。有次金曲奖后, 石头感到得奖的感觉太不真实,于是隔天他去骑单车,中途却遇上意外摔车了, 本来他打算放弃,却想尝试骑到下一个地点又下一个地点,就这样他骑出了很远。他说,如果他那天要是中途放弃了,他可能不会再想骑单车。做了一件事情,如果没有完成,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去做这一件事。
片中沒有加插关于阿信的,一开始我也像弹幕里的大家一样好奇一样疑惑他去干什么了,后来在网上搜索才知道,原因是他在演唱会上事事参与其中,每天休息不足,所以导演不去打扰他了。对比在台下台后营营役役的工作人员,团员们看似轻松得多,可是当演唱会开始,射光灯就照到他们身上,他们的压力在形式上与工作人员不同的,其实也一样大。
演唱会可以很公式化,即设定一个格式,适用于任何歌手、乐团。但五月天和他们的演唱会团队必应创造并不如此,他们希望把独特的构想,化成音乐与场地布置、灯光的结合,为观众带来新鲜和独一无二的回忆,所以他们请来日本的灯光师和音响师参与制作。
「必应创造」是“相信音乐”的子品牌。对一般的唱片公司来说,,要举办一场演唱会,他们只提供艺人、表演内容等软件,至于设备、场地等硬件则由主办方负责,但必应创造却能够从节目企划、舞台设计、视觉制作、灯光音响等全部流程上一手包办,从最初只是服务于五月天的几人团队,逐渐发展成独立的事业部编制,积累了超过十年的万人场演出经验,承接超过五千场以上的演出活动,每年参与200场以上演唱会或颁奖典礼等现场工作,平均每2天全世界就有一场由必应创造成员参与的演唱会正在进行中。
DNA演唱会因为舞台硬件设计多,在场地布置和执行上比较困难。诺亚方舟演唱会的主题是末日和重生,主要使用LED屏配合VCR和灯光,预先用电脑设定好LED屏的升降次序就搞定,看似很简单,但這演唱会却花上一年时间去构思和筹备。一年并不算长,因为每次经营一个新主题都是全新的经验,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做各种尝试和设計,而每一个设计也不会一下子被采纳,常常要经过不断修改以更接近构思、更容易被实行。到设计落实下来,就剩下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去着手筹备,时间是相当紧凑的。此外,选曲、排序也要和舞台设计互相配合以达到预期的气氛,并且对需要的歌曲进行改編。(资料来源于网络)
正如洋公說的,演唱会只有一次的机会,当中有什么错漏也只能在下一次进行修正、改善, 所以每次演唱會尤如「战场」,他们唯有在每一次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后,迎头继续向前走。
Live in Live,我们的人生也是一场不可复制的演唱会。这部纪录片真的值得看,必应创造真的好牛。这个纪录片我是在深夜看完的,有一些泪目的片段,是其中对一些看完演唱会的素人的采访。
“纪录片最有力量的地方就是当片子结束,故事还是继续走下去、真实发生着,但这些都是任何剧本都无法呈现的真实、精彩。”
片尾字幕特别纪念在片中出现、已故的音响工程师三木修策。
周佑洋,必应创造演唱会制作部总监,曾是陈升身边的学徒,也曾从最基本的搬音响设备开始做起,基本上和这个行业有关系的工作他都做过。二00四年起开始担任演唱会制作人,工作內容包含节目內容设计、舞台硬体设备联系协调规划。以天马行空的创意及灵活善变的沟通协调能力成為华人演唱会制作翘楚之一,不仅筹备过多场艺人大型巡迴演唱会、也是各大颁奖典礼、跨年晚会的制作人。
“我常讲演唱会就是个放大镜。一只麦克风和喇叭也是放大,但当你有更高的成本的时候,你要怎样把这件事放得更大更清楚,这都是需要想象力的。而每当歌手有一张新专辑要发行的时候,就代表他有话要对大家讲。对于演唱会现场来讲,我们把音乐的本质、想要讲的话语,清楚地、再放大后呈现给大家。”这是洋公的信条。
(部分资料来源于网络 and 邹小樱《谁也夺不走 我们做梦的自由—五月天的摇滚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