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见到过一次真实的生死时速般的抢救,病人大出血,却找不到到出血点,血压等指数直线狂跌,手术需要从一个监护室转移到另一个,转移时一队医护人员一面大声喊着:让开,让开,一面飞速推着病床狂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通过长长的走廊。以前一直以为是电影里渲染气氛的场面,后来才发现这是医院常常发生的真实的一幕。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主治医生赌对了判断,成功止住大出血的那一段。手术室不都是那种高大上的,门庭庄严的地方,最起码我看到的不是。抢救时,室门并未关闭,留着半扇门开着,里面可以看到病床,和忙碌地擦血和接各种管子的医生助手。主治医生只是站在床前观察,不时的指挥一下。隔着门能听到一个简短清晰的声音一直在报着仪器上的读数,之后是很专业的术语交流。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我忽然清楚的听到了一句"正常"!手术室内传出来一阵小小的欢动。
最逗比的一幕是,手术快结束时,一个学生模样的医护人员,提了一口袋冰棍来到手术室门口,几个医师从里面出来,在门口大吃起了冰棍,言语中听出来,他们居然是拿出血点的事打赌,赢冰棍!大家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确确实实是真的。他们刚刚还在抢救一个血葫芦一样的病人,这会居然还有能有胃口吃冰棍!若被抓拍到,一定有人骂医德无良。不过我看到了抢救过程的全貌,我能理解他们此刻的放松对医生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保持心理健康十分必要,他们每天面对生死两隔,悲欢离合,如果每次都陷进去,人心注定要崩溃,所以看淡生死是职业的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