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往年这个时候早已经漫天大雪,汽车都要装防滑链才敢上路,迎着南下的北风的渤海边儿上,滨海广场一片银装素裹,经常歪七扭八堆着些不像话的小雪人,刮风的时候站在高大的建筑物包围起来的风口上,也能体会一下微型的白毛风把人吹断片儿的特殊魅力,可是今年,眼看立春了,春饼都吃了两回,也没有一场像样的降温,大雪似乎故意饶过了曾经频频光顾的烟威地区,奔着淮南就去了。
一觉醒来就是满眼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精神抖擞的太阳照着明晃晃的海水,让人都不好意思颓废低调,带着俩孩子到海边溜达,几乎一丝儿风也没有,姐弟俩跑了几趟,就一脑袋白毛汗,连帽子也戴不住。沿着沙滩走下去,正在涨潮,一波一波的海水把沙石和垃圾吐到岸上,好看的贝壳和无法溶解的安全套静静地躺在沙滩上,为避免不必要的问题,牵着两只小手迅速的避让走开。三三两两的人群静静的站在海边,像我们一样贪婪的盯着涨潮海岸,紫色的海星是我们的共同目标,也经常看见胖乎乎的大婶手脚麻利的捡识咖啡色的海藻,其实味道还不错,但是一想到它们曾与那些无法分解的垃圾纠缠不清,就很难再有品尝其味道的冲动。
沙滩旁的人行道上总有一辆小车卖烤鱿鱼,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青年停着一辆自行车卖冰糖葫芦,整整一个冬天都能看见两人两车相对而立的身影,从未见过其中一个缺席,也从未见过一个第三者,不知道是出于某种默契还是习惯,总之,两个人永远在那里,一个卖铁板鱿鱼,一个卖冰糖葫芦。
小刘姑娘是烤鱿鱼的拥趸,小刘先生偏爱冰糖葫芦,每每路过两位老板,当妈的免不了要光临惠顾。突然有一天,小刘先生突发奇想,也想尝一尝姐姐爱吃的铁板鱿鱼,卖鱿鱼的老板很大方,十块一只的大鱿鱼,豪爽的要十五两只,于是当妈的兴冲冲的要了两只,小刘姑娘和小刘先生很不矜持的趴在小车栏杆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铁板上的水生动物,老板兼厨师长熟练的用铁铲又压又翻,冷冻过的鱿鱼在高温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再涂抹上盛在不锈钢小盆的成分不明的酱料,略撒上辣椒面和孜然粉,铁板鱿鱼大功告成!
小刘姑娘和小刘先生一人举着一只硕大的烤鱿鱼,坐在沙滩和人行步道连接处的台阶上,面对大海,吃的满脸油渍和孜然碎屑,当妈的一边给他们殷勤的擦嘴,一边替他们解决剩下吃不了的铁板鱿鱼,阳光明媚海面平静,几只海鸥在海上飞驰。
不一会,又有一个中年模样拎着公文包的男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下来,手里也小心的擎着一只大大的鱿鱼。
我扭头看看,卖冰糖葫芦的年轻人依旧和卖铁板鱿鱼的老板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