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2010年的9月的某天,木子哼着歌,踏上了高三的开学路。她并不知道,她未来几年的生活,是歌词的完美重现,她不知道,开学这天,会遇到让她纠结十年的人——林夕。
懵懂初识:十七八岁的美好
木子看完分班的名单,十分沮丧,新班级竟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好友。木子十分清楚自己的性格,在熟人面前,她能很快适应新环境,并融入集体,但是,如果没有熟人,她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别人反倒认为她自带高冷气质,难以接近。木子抓紧时间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靠窗的角落,同桌是一个气质平凡的男生,一个胖子,默默地抱着手机看小说,谁也不理。“你好,我叫木子”,那个胖子很随意的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下“林夕”两个字,然后继续看小说。空气突然安静,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木子面红耳赤,后悔自己的主动,人家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就这样,两个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同桌。
高三的日子过得飞快,每天都是那么几件事,做不完的卷子和考不完的试。两个曾经“高冷”的人,慢慢暴露了自己的逗逼本质,生活如此枯燥,当然要自娱自乐。相处久了,木子逐渐适应林夕非同寻常的聊天模式,木子一直觉得,林夕的思维模式和别人不太一样,句句都是段子,常常逗得木子苦笑不得,自己却表现的很无辜很平静。木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林夕安慰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今天的月亮真亮”,木子不知道,这跟月亮有什么关系。林夕的情商基本为负,木子每次大姨妈肚子疼时,每次他都一直问怎么了怎么了,这让木子怎么开得了口,只好说是肠胃炎犯了,所以直到现在,他总认为木子的肠胃十分敏感,吃饭得特别注意。在木子眼中,林夕是个天才,听说他在高一高二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后来交友不慎,迷上了上网和小说,高三的课程几乎没听过,名次掉了几名,老师提问起来,明明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能巧妙的忽悠老师。
开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小半年过后,班里突然面临一次大调位,毫无疑问,两个人要“各奔东西”了,直到最后分开,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舍,很平静。
木子:“我走了啊,同桌”。
林夕:“嗯,不送”。
两个人的同桌时代终结,从那时起,两个人似乎缘尽,总是被分到教室的两端,要么一个在第一排一个在最后一排,要么一个在左边墙角一个在右边墙角。互相开着玩笑的情景也成了历史,见面打招呼都觉得别扭,想如之前般打打闹闹,又怕对方并没有默契地接招,反而成为一种笑话。于是,就这么平平静静,度过了余下的高三,互不干扰,仿佛并没有从彼此的世界路过。
类似爱情:青春期的躁动
11年6月,气温闷热,直逼40度,一声铃响,高考结束,他们终于毕业了。等终于解放的激动劲儿一过,木子和林夕仔细想想,也许他或她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而已,顺其自然,他们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木子上了大学,林夕选择复读,好像两人的生活成了平行线,然而缘分正悄然改变着两个人的轨迹,直到新年来临,两条线又相交于一点。木子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回来的第一天就下了大雪,来不及休息,扔下行李,满心欢喜地去朋友的学校等她们出来,她高中时期很多朋友都选择了复读,基本都在这个学校,今天是她们放寒假的日子。高三宿舍的好姐妹们又聚在一起,去她们最熟悉的饭店聚餐。大家吃吃喝喝后开起了座谈会,分享着各自的生活趣事。正当她们准备转移阵地时,一个熟悉的胖身影走了过来,是他——林夕,闲聊几句才知道,他也在这家饭店的二楼与朋友聚会。他自来熟,营造出一种仿佛大家昨天还在一起写作业的感觉,木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没和他搭话,只是摆着一脸微笑看着他和朋友们互相调侃,林夕临走时,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记下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当然也有木子的。
之后几个月,木子早已忘记了此事,马上要成为大二学姐了,总是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室友们都在互相开着玩笑,感叹着大一匆匆过去,没有成为学霸却还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单身狗,“大一的萌妹子要来了,我们即将没人疼没人爱喽……” 这一年,木子并没有什么风风火火值得一提的作为,几个女生最喜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开灯锁紧门排排坐看鬼片,“hello,hello,短信来啦”,是木子的手机响了,“今天的月亮又大又亮”,虽然没有备注,但木子知道,是他,这句话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木子呆了一会儿回了个“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这句熟悉而陌生的问候,两个人一条接一条,为移动不知道做了多少贡献,每个月的100条免费短信都不够用了,木子的室友们总是诡异地笑着,“有情况有情况是不是?快说快说。”“胡说什么啊,普通朋友而已,他那没网络,只能用短信。”后来木子知道,林夕那段时间很郁闷,再次高考的压力和焦虑,加之当时他失恋了,没错,这个傻乎乎的人被人玩弄了感情,而且那女生是木子的朋友,木子每次想起都很恼火,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人。那段时间,木子尽量有求必应有短信必回,成了林夕的倾听者。高考公布分数那天,木子坐在电脑前,陪林夕等到十二点,分数很好,挑选学校的余地很多,最终,林夕被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录取,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靠着网络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木子经常以学姐的身份,告诉林夕大一小白要怎么适应大学生活,包括与人相处、竞选班委、参加社团等,虽然两人的专业相差甚远,但还是努力的互相了解对方的课程,尽量在学业上互帮互助,取得的每一次好成绩都视为二人共同努力的成果。那段时间,两个人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聊天,虽然异地,却像在彼此身边时刻陪伴,林夕每隔一段时间会在半夜悄悄的写一封邮件,发给木子,有开心、有困惑、有感伤、有反省,尽管木子可能几天后才看到,木子还是会回复,邮件中那个林夕和平时不太一样,像一个作家,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抒发着自己的情感。这些邮件木子至今还保存着,那是他们的回忆,是青春的痕迹。木子和林夕并没有商量过怎么向别人介绍对方,“好朋友”是对彼此的定位,木子的好友说:“你们俩就是一个打死不说,一个打死不承认。”是吗?是这样吗?这是爱情吗?木子不知道,她并没有想过和林夕的关系到底是哪种关系,林夕也从没说过他们到底是以什么关系相处。木子不知道爱情的感觉应该是什么,她会时不时的想起林夕,会因为林夕的某些话而小鹿乱撞,会因为林夕的一些小举动而感动。林夕也没体验过什么是爱情,他会因为找不到木子而焦急,会担心木子有没有吃饱穿暖,会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眼前浮现出木子的模样。他和她在改变着,为对方改变,习惯着对方的谈话风格,了解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林夕为了木子的一句话,不再迷恋网吧,不再熬夜通宵,不再喝得烂醉。木子为了林夕,拒绝男生们的追求,和男生相处始终保持距离。他们不是恋人,却类似热恋般甜蜜。
默契相守:平淡温暖的牵挂
木子大三时忙着考研,整天沉浸在英语政治数学专业课中,林夕画风急转,从时不时的开玩笑撩木子,变成了句句婆婆妈妈的关心,恨不得天天呆在木子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木子每天需要五点起床开始学习,林夕就把自己的闹钟定到四点五十,五点准时给木子打个电话,木子往往挂掉电话,回复短信“起了”,林夕才接着睡觉,直到考研结束,林夕的消息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吃饭没”“起床啦”“该睡了”“晚安”“注意坐姿”“小心你的颈椎”“贴墙站会儿”......离考研还有最后一个月,木子觉得希望渺茫,心情十分糟糕,林夕几乎每天睡前跟木子通过电话聊五分钟,虽然有一肚子话要说,但也得忍住,他心中那时唯一的原则:不能耽误木子的时间。木子在他的鼓励下依然走上考场,虽然结果意料之中,但起码不留遗憾。
毕业的日子一天天到了,木子忙活着自己的毕业论文,当然,林夕也没闲着,木子的毕业论文他付出了很多,经过了无数个夜晚的修改更正,鸡蛋里挑骨头,毕业论文终于熬出来了。答辩那天,林夕瞒着木子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来到她的宿舍楼下,从上午等到傍晚,木子终于出现了,木子骑着自行车从他面前经过,并没有看见是他,毕竟从高中毕业后,四年未见,他剪短了头发,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直到木子回到宿舍和他聊天,才知道他在楼下,慌忙下楼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木子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着见面的场景,这一刻却呆呆地站在那,很不自然。木子预感到林夕会说什么,最近木子都在纠结,是时候了,如果林夕向自己表白,要不要答应。不可以,一定不可以,木子已经打算好去一个更远的城市工作,这一直是她的梦想,虽然木子心中渴望着和他在一起,但面对异地恋这个不稳定因素,她宁愿不开始,现在的情况,总好过以后形同陌路。况且,木子长时间单身,自认为很坚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她担心,不能像别的女生那样,会撒娇会卖萌会随时报备自己的生活,给不了林夕恋爱甜蜜的感觉。
“你今晚没课?”
“有。”林夕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其实他有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你干嘛来我学校,我给你买票,赶紧回去。”
“陪我走走好吗?或者我帮你打水。”
“我送你到地铁口。” 木子故作坚定。
林夕沉默不语,他眼中的遗憾和不舍木子看在眼里,顿时感到心疼,不是不爱,是不敢。怕浪费了林夕的感情,辜负了他。木子一边在手机上帮他订票,一边往地铁口走去,林夕跟着她。
木子正准备下楼梯进地铁站,林夕从后面拦着木子,木子看看自己肩上林夕的手,略颤抖,这一举动,林夕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我可以抱你吗?”林夕并不敢大声,木子了解他,没有她的允许,林夕绝不敢靠近自己。
“不可以。"
“好舍不得你,不管你在哪,我都等你。”
直到现在,林夕也没有勇气说一句”做我女朋友吧“,林夕轻轻张开双臂,环抱木子,这次,木子没有拒绝,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但木子清楚,今天的心软可能造成以后的悲剧,做不了恋人那就做朋友都是鬼话,木子不信,身边几对曾经爱得如胶似漆,如今视如仇敌。
木子和林夕四年后的匆匆一面,伴随着太多的遗憾和不舍,却又匆匆离别。之后的日子,木子如愿去了帝都,林夕继续完成大学的学业。联系并没有中断,好像那天林夕并没有等木子一天,好像木子并没有拒绝过他。当然,他们都成熟了,话语中包含了对对方的牵挂和想念。林夕还是每次都会说”今天的月亮好大好亮“,是呀,相隔千里,生活中唯一的交集,就是这轮明月,这层含义,木子怎会不懂。
守望一生:不论如何,祝你幸福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 ,木子还是喜欢这首歌。2017年,是他们认识的第七年,他们也都到了适婚年龄,但两人还是单身,木子和林夕两人约定,如果2020年,认识的第十个年头,他们未娶未嫁仍然单身,如果他们还相互喜欢,那就勇敢的在一起,既然等了对方十年,既然异地了近十年还互相爱着,那还有什么担心的。木子仍然兢兢业业的工作,林夕也即将毕业步入社会。
木子今天踏上了回家乡的火车,她看着窗外,憧憬着,2020年,不管陪林夕走到最后的人是谁,都希望如他所愿,如她所愿,如他们所愿。不论如何,如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