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你们的爸爸了。”
昨天看了黄磊导演的处女作《麻烦家族》,故事讲的是一对老夫妇,在妻子生日的时候,丈夫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得到的答案却是“离婚书”。普通的一大家人就这样遭遇到一场危机,故事就围绕这条主线展开来。而上面的那句话,就是老太太回答子女想要离婚的原因。
她讨厌丈夫的具体内容有:一早起就在洗手间里,大声地呼噜呼噜漱口;一边洗脸,一边擤鼻涕;然后噗一声放个屁;一到家就把裤子脱到地上,袜子到处乱扔;夜里喝酒到半夜,回来冲着我打嗝;用完洗手间也不盖盖;给狗起个名非得叫“牛二”……
看到这里,包括他的子女们都认为,这都是生活的小坏习惯,改了就好了。但她还是坚持“以前我很喜欢你们的爸爸,可是现在跟他生活在一起,我真是受不了他了”,执意离婚。
这部电影让我想起了一个阿姨的故事。
这位阿姨今年53岁,是妈妈之前的一位教师同事,年轻的时候经常到我家做客,所以我对她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她三十几岁的时候。
那时听到妈妈形容她最常用到的词就是“秀气”。一米六二三的身高,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直发散落在后背,没有及腰的长度。记忆中,她的衣服虽不是衬衣西裤般的正装,但却总给人一种干净利索的感觉,直到我长大后,才知道那是棉麻材质的衣服。而她的人就像她的穿着一样,相处起来让人深感舒服、久处不厌。
就是这样一位秀气干净的女人,却嫁了一个十足的“大老粗”。她老公是做生意的,可以想象,二十年前的生意人,哪有今天的商人这种十足的派头,而是靠扛着铺盖卷追火车、天南地北拉客源的。留着被他们称作“鸡窝头”的发型,经常胡子拉渣,衣服后背全是褶子。
而这样两个完全不在一个世界的人,在外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走在了一起,并且一走,就是近三十个春秋,直到现在。
关于他们夫妻的故事,我断断续续,从妈妈那里听说过只言片语。大概就是说他们几十年如一日地恩爱,相敬如宾,从未吵过架等等。直到上周,妈妈他们老朋友聚会,结束后,阿姨特意到我家,说是来看看我是不是长成了大姑娘。于是,时隔多年,我又见到了她。
嗯,还是年轻时候的神态。虽然多了岁月的皱纹,可还是白白的皮肤,干净的打扮。这一次的见面,终于让我知道,关于她的传说都是事实。而且,我把她讲给我的话都整理了出来:
很多人结婚之后,就没有了爱情,认为婚姻是靠亲情维系,这是不对的。“爱情”是婚姻的入场券,但它更是婚姻的通关密牒。因为,婚姻是个长长的打怪升级的过程,里面有明枪暗箭,如婆媳关系、妯娌相争;有内讧背板,如夫妻摩擦、出轨意外。如果,没有对彼此深深的爱的信仰,是不能坚持到最后的,即使走到了最后,也是委屈将就、自我牺牲,这又是谁期待的婚姻的模样呢。
我们彼此都有很多缺点,但是,我们都爱对方,尊重对方,永远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虽然年轻的时候,外人觉得老公外表配不上我。但是,每次在我面前,都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样子。并且,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成为对方眼中更好的自己。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所以,纵使对方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只要有一点就好,那就是,“我知道,你在乎我”。
阿姨走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好的婚姻,不是靠亲情、靠责任来维系的,而是靠爱情。因为爱,所以,我在乎你的感受;因为爱,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爱,我们变成对方眼中最好的自己。
反观,现在我们的婚姻,是妻子,是丈夫,但不是爱人。工作的电话不能不接,妻子的电话却可以不接;对待外人的态度不可以暴躁,对待家人的态度却可以冷暴力。
这也是中国婚姻关系中普遍存在一种现象。结婚时间久了,对彼此的生活习性、爱好厌恶都了解地一清二楚了,就理所当然地不把对方当“外人”了。随意呼来喝去、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只是一味地诉自己的苦,抱怨自己的不容易。一来二去,沉溺于生活的琐碎,而忘记了结婚时最初的样子。没有了爱情的婚姻,认为对方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不再学着小心翼翼地猜测对方的小心思,如何满足对方的小愿望,制造意外的小惊喜。爱情最怕的就是,你不在意我如何看待你,你以为的真性情表露,其实是对对方的最大无视和不尊重。
所以,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而是你自己把婚姻建成了坟墓。里面的一切都成了死气沉沉,没有了热恋时的鸟语花香。而拯救婚姻,靠的就是这种被称作“爱情”的东西,我知道你很在意你在我眼中的样子。所以,纵使你的缺点再多,我也要和你一起走到最后。
美好的爱情是走进婚姻的基础;而一直保持彼此相爱、尊重,在乎对方对自己的评价,是婚姻走到最后的保障。愿我们现世安稳,相守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