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到酒店,放下行李就打车去厦大了。司机是一个有年纪但是不算老的厦门本地人,标准的闽南普通话,听我不褒不贬地说厦门印象,不推荐也不勉强地介绍着行车经过的地方,都很客观。
上车就给在厦大上学的小学同桌打电话,去厦大看看,看风景也看人。不清楚一路上说了多少遍“好舒服啊”,只是我也不清楚我觉得舒服的是学校的氛围还是厦门的风景,学校从来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设在闹事也在生活之外。干净的校道,不见人为清扫的痕迹,仿佛一直以来就如此这般,没有刻意,没有修饰,它的干净顺着地势起伏,直进心里。
车向左转去厦大,司机说右边转就是鼓浪屿,第二次来厦门还是没时间去看海。吹了两个小时厦大的风,厦大芙蓉隧道的精彩涂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不会念念不忘。回去的车上就接到没见面的台湾同事说一起吃晚饭的电话。两个小时的厦大,满心欢喜。顺带去南普陀转了转,没有宗教信仰,不习惯焚香,一圈后出来自我感觉也沾了点香火。海风从来不黏腻,吹动裙摆,每个毛孔都轻松了。
吃晚饭回酒店,没开电脑电视,随便翻着随身携带、看了好几遍的书,才意识到类似梵乐的音调飘来,几个简单的街拍,重复循环,就那一句,不绵长,不缠绵,不诉说,棉布一样的感觉,流淌着。听着听着心里却慢慢发紧,或许是焦急?上次来厦门,我不容质疑地说不喜欢厦门,那时候我没意识到我在勉强自己。
很早就睡了,大概九点不到。早上醒来,六点十五分,依然昨晚的那个调,依然循环。我不知道那声音来自哪里,也不用明白,那声音就是厦门本身,就是厦门这座城发出来的。我自己本身对厦门有心理距离,但是那一刻却清醒地意识到厦门不是一座能久呆的城市。要么你会爱它得不可自拔,要么它会让你对生活、自己清楚得可怕。
我感觉,厦门像个老人,每个翘起的屋檐、每条整洁的街道流淌、陈列着故事,它的静,经过了荣辱后回归的静,有分量却不沉甸,来过、经过厦门的人,厦门从不挽留,只是人却迈不开步了。故事氤氲在空气里,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我没有对这座城市爱得深沉,只是也眼睛含着泪水了。从来不会对一座城市这样动情,只有厦门。我知道我只是个过客。没见过老厦门,流厦门,但是却清楚地确定我更喜欢老厦门,如果能够遇见,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我感觉,厦门是一个穿着棉布长裙的姑娘,素净、安静、娴静、恬静,让人不忍打扰,甚至对她的喜欢也不敢暴露,怕破坏她浑然天成的美好,没自信确实会给她添一笔美好,最好沉默。
厦门,没有诉说,却牵住了路过人的衣角。它的安静里没有争取,也没有多大的欢喜,生活一片云淡风轻。
从酒店打车去鼓浪屿只要半小时。我想着下班后去看看一个人的鼓浪屿的,只是不知道和客户吃完饭会到几点,我带的裙子估计也难以抵挡厦门18度的海风。
厦门,一座感动满满的城,经过,不想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