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秋天和冬天的拐弯处,对于早已降温的北方,那街头烤地瓜的炉子冒出的热气,都显得弥足珍贵。
在双十一前的那个周末,回了一次家,这次已经刷新了最长离家日期,五个星期,我知道,这个日期,还会不断不断的刷新。但谁知道呢?100公里的距离,家就在那里,一直都在,我想回就回,谁也拦不住。导员也不行。
回家的时候是周五中午十一点钟,放下行李先去了爷爷屋里,现在家里只有爷爷,大大的房间里,他躺在最里面的沙发上,电视的声音开的老大老大,但是他还是睡着了,怕吓着他,我老远就开始喊他,走近后,他还是吓着了,或者说,惊喜吧,他说:“哎呦,我的小白果回来啦!”用他那颤颤的却依然洪亮的声音,我对着爷爷笑了,用这些天来最灿烂的笑容,是啊,我依然还是爷爷的小白果。
我走近电视找到遥控器把声音调低,这声音实在太大了,回头发现爷爷穿好了鞋子再往外走,“干嘛去”“给你买饭啊”,我没有拦他,我也拦不住他,并且,我也饿了。他去了好久好久,回来时毫不意外买的是馄饨,新鲜出炉的一碗。以前偶然一次说了一次那家的馄饨好吃,他就记了好久好久。但他却不记得遥控器的声音怎样调高,在我给他调低后,我这次又教了他一遍。他下次再忘记的时候,希望弟弟再教他一遍。
吃完饭就回自己的小屋去睡觉,一点样子也没有变,似乎还像高中那样,然而被子是平铺在上面的,妈妈昨天晒过了吧。一觉醒来毫不意外已经傍晚了,是妈妈的电话把我叫醒,她说要去接弟弟放学,让我先熬稀饭,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还是起来去熬粥吧。刚熬上一会会儿,爸爸就回来了,他过来拉拉我的手,我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上次跟家里视频妈妈说他手受伤了,我说要看,他不干,现在他敢让我看,已经是好多了吧,怎么看着还是这么吓人呢。
妈妈和弟弟很快也回来了,弟弟先进来,像我炫耀她的期中考试试卷,“语文呢”“在学校忘拿了”“鬼话”,唉 为何不能遗传一下我的语文基因呢,这可不是我自夸,这是以前教我现在教弟弟的语文老师的原话。妈妈看见我笑的很开心,像个年轻的小姑娘,她似乎年轻了一些,是因为我和弟弟没有在她身边烦她吗?哦,当然是的,我们不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她的广场舞,她的十字绣,她的电视剧,还有她最近刚开拓的某宝事业,不只是为了生计而工作。
吃完饭,弟弟就去找他的“F4”成员们集合了,我也回了屋,爸爸还在吃着饭,妈妈就在一旁看剧,她刚刚又问我要到了爱奇艺的会员,他们开始聊天。感觉爸爸妈妈越来越像老夫妻呢,只有妈妈能忍受的了爸爸的坏脾气,也只有爸爸能包容妈妈的小任性。我和弟弟不在的日子里,他们相互慰藉了那么久,怎会不和谐呢。璀璨星河里,能有两颗星星紧挨着聊聊天,取取暖,这漫漫长夜,便不会难捱了吧。
周六的晚上,把自己放平时穿的时节衣服的小衣橱收拾干净了,那上面放的还是夏天的衣服,全都放进了大衣橱里,大衣橱一关,就像是封印住一样。小衣橱一空,心也空了一截。唉,这就是成长啊,至少行李箱和宿舍的橱子里,衣服是满的了。
不写离别了,就让时间停在我在家的那天周六的晚上,那时还有亲情酿造的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我本脱世俗,奈何有牵挂,坠入人世间,细嗅烟火味。
歌单里的歌放到“山河故人”了,山是故山,水是故水,人是故人,时光轻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