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无数人诟病过的“死板”之物,万年不变的配色,千年不变的款式,爱美之人眼中的大敌。确实,在我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校服的同质化就已经让身处花季的我们视为与潮流相去甚远的事物,在那个个性张扬的年纪,我们唯有想方设法的在体育课上展现风采,抑或是在校服本身上下功夫——将其改造成让人眼前一亮的“潮品”。如今回过头看看,当年那个懵懂的孩子,却在校服的保护下守住了属于学生的安宁,校服对于我们的青少年时代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的,事到如今我才慢慢领会其意。
校服的同质化,最大的一个益处是让还处在年少轻狂的我们收敛了一些好胜心。我们在身体不断成熟的同时,对于外在的重视也越来越明显,通过现实生活以及各种媒介,我们见识到了许许多多光鲜靓丽的俊男美女,自然而然的也想在行动上向他们看齐,穿着同样漂亮的衣服,举手投足之间释放充满魅力的气息。然而这些蠢蠢欲动的激情都被一件校服禁锢了,我们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放眼望去像一幅由三原色组成的呆板画作,学校也会用规矩限制我们去追求个性。逐渐有些声音在抗议这一行为是残忍的——它禁锢了我们追求美的心,也让处在成长时期的我们错过了展现风貌的年岁。然而,美的概念并不只在于外在,校服这倒枷锁禁锢了我们的外表,却让我们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构筑内心的美,既然无力抗争,那么就索性不管,将时间花在文学、音乐、运动上,在内在寻找美,追求美。要知道人的一生短暂,外表的光鲜靓丽更是短暂,当浮华褪去,我们身上的美在哪里?我想对于那些一直以来坚持投资内心之美的人来说,外表的老化不能抹去他们身上的美,因为美深藏在他们内心,深藏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样说来,校服真的禁锢了我们吗?它只是打开了另一扇窗。
校服的同质化,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构筑了一个记忆的花园。人活得越长越想回到过去,即使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难免怀旧,想起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地方,或是哑然失笑,或是应景而伤。而对于每一个穿着校服长大的人,每当看见这一套与漂亮格格不入的服装时,心里的感觉都会是复杂的,好像时间的撞针将自己击回了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那时候的笑毫无内涵,却质朴的令人动容。看着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孩子,我们会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就好像自己的回忆固定在了那一套校服上,每当看见它就会开启记忆的花园,闻见园中沁人心脾的花香。进入社会后的人们总是感叹生活的艰辛,难以在工作中找到调剂,而记忆对于我们的修复作用不可谓不强,有些人活在会议中不可自拔,正是因为回忆是美好而治愈的,即使是当年尴尬的经历,如今也能让人感到温暖。一套校服,让我们这群曾经在中国校园中成长起来的人找到了共鸣,回想起当年的梦想,当年的志气,即使如此不切实际也足够激励人心。那套死板如初的校服,让我们今日所见还尤为感怀,即使配色已变,款式已改,但记忆未消,那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学生时代的美好。
校服的同质化,也使我们每一个家庭少去了物质上的考虑。张扬的代价是多样性,而多样性的代价就是赤裸裸的金钱消费,出到社会后才发现,为了维持美丽,一个人可以这样花钱——化妆品、衣服、鞋子以及各式各样的保健食品,人们在追求美的道路上可谓是不留余力,而外表的美更是吸引着人们不断的花钱。这对于一个人的经济收入是个巨大考验,对于经济独立下的个人,花钱花得心甘情愿倒也无可职责,但若放在一个处在学龄的年轻人身上,这种消费的大山压着的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校服的出现,不仅是精神上的福气,同时也是家庭的福音,少去了攀比和个性带来的消费,将金钱倾注于其他方面:更舒适的居住环境、更优质的学习条件以及更有价值的经历,刨去了对于外在的多余投资,将钱用在构建更好人格上,这才是“牛刀”的用处。谈钱有失风雅,但物质对于精神的基础作用却不能忽视,再者,制作校服对于一个国家也是有着一定意义的:这项需求如此稳定,以至于可以养活一批劳动者。我们在思考校服背后的内在意义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其外在意义。
我们常将生活的安宁视为幸福的一项指标,而校服对于学生的保护也在为他们构建一个安宁的学生时代,我想对于身穿校服的他们来说,这会是一种幸福,而看在眼里的我们,也会是幸福的。
属于校服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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