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腊八天寒雪未至,
娇黄一树暗香来,
圣贤观梅多自咏,
我得疏枝插满瓶。
——前记
无意中,在荒芜的院子里看见了一株腊梅。
这可真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奶奶走了,这棵从我家移植过去的腊梅在无人打理的院子里,已经和院中的枣树齐平了。
树下全是杂草缠绕,两旁一棵桃树,一棵枣树,枝桠繁茂,粗壮有力,占据墙角大部分空间,而腊梅,主干如同线条一样直,伸向天空,伸向他枝,在这样狭小的缝隙里,一树黄花。
为啥腊梅只见繁花点点,不见其叶呢?这就要从腊梅独特个性说起了,腊梅先花后叶,花与叶是不相见的,入冬初放,冬尽而结实,所以世人对它的称呼很多,“寒梅”、“雪梅”、“冬梅”、“黄梅”等。
原名叫“蜡梅”,一代文豪苏东坡和黄山谷,因见黄梅花似蜜蜡,遂将它命名为“腊梅”,说它“香气似梅,类女工捻蜡所成,因谓腊梅”。由此腊梅名噪一时,一直沿用至今。
在这数九隆冬,百花杀尽,腊梅迎寒怒放,暗香涌动,我不由得大吸了几口。
仔细看,腊梅的花瓣很奇怪,她不像其它的花瓣从深到浅,而是从浅到深。她的花瓣薄如蝉翼,润泽透明,从白如雪逐渐到粉如霞。她一瓣一瓣,从最低层,到最高层,如叠罗汉一样。再仔细分辨,隐藏在其中的花蕊是从土黄,到中黄,再到柠檬黄,又到金黄,与花瓣颜色相得益彰。
梅花与坚毅不拔的苍松、婀娜多姿的翠竹并称“岁寒三友”;而梅、兰、竹、菊“四君子”中,而梅为首。
正因如此,文人骚客临梅而立,多有叹咏。
如:崔道融的“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王安石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还有毛主席的“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数不胜数,言尽而意不穷。
梅的孤傲,梅的芳魂,梅的坚强,梅的冰清……
圣贤观梅多自咏。
此刻,树下的女儿见我细细打量腊梅,一脸好奇。生于人间四月的她,春天芳菲大多凋尽,而后又随我们去了海南,见到大多都是热带花儿,从未见过腊梅。
我轻轻摘下一支递给她,小家伙脱口而出:“花!”“这是腊梅,很香的,你闻闻!”小家伙凑上去。
小家伙今日粉色棉袄,布满细碎的白色小花,又加上袖口如雪的一圈绒毛,这一束腊梅被她一拿,倒生出几分情致来。难怪有踏雪寻梅之妙趣!
我忍不住多摘了几枝,胸无点墨,无法观梅歌颂,把淡雅的清香请登入室,也不失生活的情趣。
不一会儿,疏枝便满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