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图文：风听雨夜寐荷
爱你是怎样的欲罢不能
笑儿转身没走几步，却看到柳尚志倚着车子，站在不远处，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笑儿的心一阵悸动，他就是她的死穴，就像一看到他自己就会发电一样。那种全身从内而外的游走的电波，不可抑制的向她袭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很开心见到他，可是眼泪就是想自己挤出眼眶。她本想往前，可是却往后退了一步。
尚志往前走了几步。她能看见的他喉结在涌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应该多点休息才是。”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忍耐着的思念。
有人在她们中间的步道上走过，回头看着他俩几眼才匆匆走了。
尚志趋前几步，把她往旁边拉了拉。笑儿捏着手里的钥匙，不知道是要停在这里，还是要让他上去。
尚志的脸上挂着一丝牵强的笑意，但随即却被伤感慢慢的掩了去：“我就是来看看你，上午的时候你脸色很不好看。”
笑儿也勉强笑了一下说：“放心吧，我没事，都是正常的，毕竟需要时间恢复的。”
尚志看到她站的有些虚晃，忍不住说：“走吧，我送你上去。我还有话对你说。”
笑儿踌躇着，但脚步还是挪向了门口。可是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我想去喝杯咖啡。”她说。
尚志低着头不住的点着：“好。”
街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在夜晚清冷的街道上，点亮了一小片昏黄。
尚志推开门，侧身让笑儿走进去，他们找了一个最里面，不易被人打扰的位置坐下。
“给我一杯柠檬水。”笑儿说。
“一样……”尚志看着笑儿，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走了，整个空间里循环回荡着，萨克斯风如倾如诉的婉转旋律。
尚志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忧郁的眼神明明灭灭。
笑儿在手袋里悄悄的戴上了那枚早已摘掉的婚戒。
两杯茶端上来，空气中立刻弥散着一种酸酸的气息。笑儿用戴着婚戒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的把手。那婚戒上闪亮的钻折射的光，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剑，刺在尚志的心上。
“你过得幸福吗？”尚志受伤的望着她。
“嗯……”她用手紧紧的按着茶杯应着他。
他心疼的厉害，他知道她正在争取离婚。在她漫长的手术时间里，郭丹跟他说了很多。他不去揭穿她善意的谎言，因为他知道她为什么做出这些举动。
笑儿转动着婚戒，极力掩饰着那份苦涩，淡淡的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要转动婚戒，就像里面有这一个提醒自己不要破坏尚志的婚姻的咒语。
她轻啜了一口茶：“薛童她还好吗？”
“我听说你是小肝癌，现在感觉怎样？会很辛苦吗？”他们就这样各说各话着。
“不会，因为发现的早，治疗起来比较简单些。但是要注意保养，五年内不复发，之后就稳定多了。”她说的淡然，好像在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儿似的。
尚志眼睛里闪着微微的泪光，她曾经那么的顽强，在面对苦难时那么的隐忍善良，可是生命的气息在她身上，从未像现在这样黯淡无光过。究竟是什么让她淡然生死，她也只不过三十多岁而已。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他手心里笑儿的手在微微的颤动，她的眼神里有一瞬的燃烧射向他，又静静的熄灭。慢慢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握住杯子。
“我会好好的！”她似乎很坚定的告诉自己，又似乎在安慰他。
“天气暖和了我要离开连城一阵子，不是不回来，只是想去趟川藏。”笑儿看着那杯水慢慢的说。
“你可以吗？那可是非常需要体力的。就算身体很好的人，有些人还吃不消。”尚志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我不走勉强的路线，也不追赶时间。我只是想去看看，在有生之年。”她后面的话说的很轻，很轻。
可却很重很重的扎在尚志心上：“去吧，去看看生命里还有很多可贵的东西，去看看自然的神秘力量。记得告诉我你在哪儿，看见了什么景象。”
笑儿掏出手机，在里面输入一长串网址，发给尚志。
“看这里吧，这里我永远不会消失。”
尚志点点头：“笑儿，你一定要找到快乐，一定要找到你要找的那个意义。一定要……”他有些哽咽。
笑儿点着头，用手指在画桌子上的一点水迹，“快乐”俩字就那样被划出了轮廓。
“尚志，你也是，我不希望我的出现带给你的只有难过。如果那样，我到情愿我们永远也不要相见。”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胸口好痛，像是被一把钳子拧过。
而尚志也正是正在体验着这种痛楚。
他喃喃的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谢……！我很开心，真的，你相信我。”
笑儿站起身，她再也坐不住了，她不能再跟他这样谈下去，她怕自己把握不住自己的言行。
一阵慌乱的心跳，她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还没有吃药。”说完她起身往外走，尚志慌忙掏出钱放在桌上，紧紧的跟了出去。
“笑儿，注意你的伤口，你慢点。”说着伸手拉了她一下。
笑儿颓然的刹住了脚步:“尚志，为了大家好，我们还是少见面吧。我们知道大家都过的很好就行，你说呢？”
尚志没有出声，只是跟在她的背后默默的走着。路程好近，近的他不忍迈开脚步，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已经到了笑儿的公寓楼下。
“你慢点开车。再见！”她站在一盏路灯下对他说。
“再见！”他伸出手。
笑儿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尚志就那么紧紧的攥着她的指尖。笑儿知道，如果再不收回自己的手，他们就即将被彼此点燃。所以她一点点的退出了他的手。
“再见！”她转身进了公寓的大门。
由于走得太急，她进入电梯时不小心撞了一下，她感觉疼痛迅速的蔓延，在她按下按键之后，再也止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了。好痛，可那并非是撞到了痛处，那分明是对他欲罢不能的痛。
她走进房间，并没有开灯，而是急急的跑跑到窗边看向楼下。果然，他还站在那棵树下，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并没有看她的方向。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一个小时，笑儿感觉自己的腿都木了。而这时窗外却飘起了雪，越下越大的雪。笑儿的心揪在一起，他这样会被冻僵的，他这样做到底有何意义？
她的头脑开始混乱，无法想下去，只觉得自己像就要窒息了一般，又像是在就要爆开之前，积蓄最后一股力量。她转身披起大衣，奔出门去。
可当她推开公寓的大门，却只能看见他的车远远的开了出去：“真好！这样就对了，这就对了。”她点着头，流着眼泪微笑着，慢慢的走了回去。
柳尚志也很庆幸，自己可以早半分钟开了车子，他看见她奔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就聚到了胸口。如果他没有走，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拥抱她，甚至更疯狂的事也做的出来。那会怎样？他不知道，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庆幸自己挨过了这一关。只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