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已往一样,十点准时熄灯睡觉.不到五分钟,身边那位就传来了悠扬的鼾声.刚开始我轻轻碰碰他,就有所收敛,再后来就是掐他拧他也无济于事.呼噜.呼噜,甚至有点肆无其惮,有恃无恐.我一气之下抱了个枕头爬到了床的另一头,一米八的床,若不起还躲不起!
可是我很快发现我错了,那鼾声甚至可以越过时空,直往我耳里钻.只听见它悠悠扬扬,有起有伏,错落有致,连绵不断,好了,既然不能拒绝,那么就把它当成一首歌来听吧...呼 噜....呼噜....有时呼到最高的位置还象唱<<青藏高原>>最后一句一样打一个弯.我真是服了他了,睡梦中还能完成高难度动作.嘿嘿...突然,那声音噶然而止,悄无声息,我一惊.曾听人说过,谁谁就是在打鼾时一口气没上来就永远没有醒过来.如果他...那我就...不敢想象.就在我悬一颗心于桑子眼时,只见他咕隆一下来了个驴打滚,翻了一个身,阿弥陀佛,这下好了,鼾声没有了,有的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嘈声是没有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里的冰箱还在和我做对,一个劲地做功.可我受此一吓,竟然睡意全无.这时火车站的钟声响了,1,2,3....它敲一下我数一下,整整十二下,还好,时间还早,睡吧,人家打牌的还没下桌呢,我这样安慰自己,睡吧睡吧.可是我却越睡越清醒.直到窗外柚子树下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树的一侧是我们这栋的楼梯口,另一侧是东西走向的一条小路,这脚步会是谁呢?我用心聆听,看他是进了楼还是继续向东走,以便区分他是哪家的归人还是匆匆的过客.至于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鬼才知道!
这时的我已经做不了自己的主,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任思绪信马由缰,天马行空.
想当年,张继一落魄书生,旅途中夜宿于江南水乡的乌篷船上,被寒山寺的钟声搅得清梦难成,于是才有了千古流芳的《枫桥夜泊》。所以说,难以入眠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何况,所有的对峙都会输给时间。此时此刻,我被睡眠关在了大门之外,但时间并不会因此而停留不前啊。我搜罗一切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不知不觉到了四点半,正当我这条深海里的鱼,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出口的时候,楼上的姑娘们滴滴的靴子声准时响起,因为走廊的路灯开关是带声控的,所以这些华丽和智超服装市场上班的模特们夸张的脚步声比马蹄,有过之而无不及.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都四五点,马上天亮了,熬吧....
叮叮叮,桌上的闹钟响了,六点了,儿子要上学,老公要上班,起床喽.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哎呀妈呀,白天真好!然后将这个世界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