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六州歌之焚歌录(9)端倪初现

【武侠】六州歌之焚歌录 目录

绯衣七拐八拐地跑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里,看到身后没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背靠着墙壁微喘。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来历,居然认识这东西,看了看脚踝上的铃铛,难道是苒姨的仇家?

天色渐明,绯衣准备吃饱后回客栈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又想起那个男人说的“媚行者”,看来得好好查查这是个什么东西,听这话音跟苒姨有脱不开的关系。

外面的街市上已经有人在摆摊了,行人渐多,绯衣的打扮格外出挑,免不了引人注目。她满不在乎地坐在一家馄饨摊前,“小二哥,来碗馄饨,不要葱。”

对方笑着应好,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坐在邻桌的两个人一边吃着馄饨一边闲聊。

“诶,你听说了么?绯色昨儿晚上出事了。”一个穿着褐色短打布衣的男人小声地跟同伴说着话,绯衣坐在他们斜后方,刚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出了什么事儿?”听到绯色两个字,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睛一亮,莫不是绯色楼里又来了什么新货色?

褐衣男子将口中的馄饨咽下去,才继续开口,声音却压得更低:“曹家的公子,被人剥皮抽筋了。”

“哪个曹家?”他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嗨,还有哪个,就是掌管漕运的那个曹家。”

绯衣听到剥皮抽筋的时候,皱了皱眉,再看碗里漂着的馄饨皮儿就有点恶心。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儿早上给绯色送菜的时候听到的,据说,都被打的没有人样了,哎,要我说,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守着家里的婆娘吧,起码没有杀身之祸。”

“可不是,不过那个曹公子可没少祸害姑娘,小妾一个一个的抬进门,都被他折磨死了,不知道是谁为民除害。”

“据说是昨天晚上那个新晋的花魁,这曹公子在竞选前只看了花魁一眼,就跟被勾了魂儿似的,愣是砸钱把人拍下了。结果这一夜春宵,把命都搭里了,没准这花魁就是那些被他折磨死的女人们化成厉鬼报复他呢。”

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他们还是十分敬畏的,说到这两人同时噤了声,抹抹嘴起身赶工去了。

绯衣慢吞吞地吃着馄饨,见两人走了,也擦擦嘴,结账走人,回到投宿的客栈,泡了个澡后开始补眠。

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沉,绯衣睁开迷蒙的双眼,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似乎有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在看到床板上刻着的蝙蝠雕饰后,她才彻底清醒过来,这已不是在那间草屋中了。

绯衣洗漱一番,换好衣服,转身看向镜中的少女,乌发如瀑披在身后。虽是美人相,却总觉得少了丝魅惑,特别是瞳仁,漆黑如点墨,清澈如水却不够妖娆。

“听说媚术很厉害,如果我的蛊可以跟媚术结合起来,修为必定会更上一层,那么苒姨也不用躲在那个鬼地方了,对么?”

绯衣若有所思地呢喃着,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臂上的小蛇,像是对它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绯色今天肯定很热闹吧,我们也去看看,顺便摸摸那个花魁的底。”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绯色的老鸨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焦头烂额,这死的可不是别人,是曹家公子,还死的那样惨。杨家的二公子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厅里,还是被毒蛇咬死的,这生意可没法做了。

“妈妈,有个小姑娘说要见你,您见是不见?”老鸨的贴身丫头进门问话。

“不见不见,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姑娘也来给老娘添乱”

这要是搁以前,老鸨一听说有姑娘上门,那还不乐开花。可自昨夜搞出这么大乱子,她对那些个来历不明的就不想沾染半分。

“可……”递话的丫头有点犹豫。

“行了行了,我说不见就不见!”老鸨正烦着想如何补救呢,毕竟人是在楼里死的,不说这官府,单论这曹家,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正头疼时,只听嘎吱一声,她以为是刚走的丫头,顿时怒火中烧,“我都说了不见,你还来干什么!再不听话就把你卖到下等窑子去!”

“哟,妈妈的火气很大嘛。”一阵娇俏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老鸨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坐在梳妆台上。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那个花魁是谁?”红衣女子好似没听到她说话,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露出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老鸨。

“我,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她是自己卖身的,我对她的底细毫不知情。”

老鸨莫名有些紧张,眼前这个女子看着岁数不大,却有一种很邪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哦?那她叫什么名字?这个你总知道吧,千万别耍什么花招。”女子微微抬手,一个小东西盘在她的手腕上,朝老鸨嘶嘶的吐着信子。

“啊!你,你是杀了杨公子的人!”老鸨惊恐的抓住裙角,想大叫出声,却又怕那东西扑过来。

“嘘,千万别叫,你一叫,它就要生气了,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少女温柔的摸了摸盘在手腕上的蛇,笑得娇俏。

老鸨瘫软在地,“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记得她长得极美,特别是一双青灰色的眸子,勾,勾人的很。”

“哦?跟我比又如何呢?”少女将小蛇收回袖中,解下蒙在脸上的面纱,老鸨一时看呆了,女孩扬起嘴角,“我要听真话。”

老鸨咽了咽口水,“姑娘美则美矣,只是……”

“只是?”绯衣眯了眯眼,“只是什么?”

“只是,跟那位姑娘一比,还是……不瞒您说,我在这风月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美人儿见了不少,却没见过那种媚骨天成的。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连我这个女人都受不了。”

说完又有点怕地看了眼红衣女子,见她并没有恼怒,心里稍稍安心,身子却悄悄往后挪了挪。

“呵,妈妈刚刚是在烦恼怎么跟曹家和官府交代吧。”眼前的少女似乎没发现她的小动作,笑盈盈地看着她。

看着笑容甜美的少女,老鸨有些晃神,这姑娘要是放在楼里,也是能卖个大价钱的。不说这脸了,就这双玉腿,也足够那些男人疯狂了。

看到老鸨上下打量自己,绯衣心下了然,“妈妈可是在为我估价?”

“不敢不敢,姑娘这样貌身段,万金难求。”老鸨满脸堆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僵硬。

绯衣听着她恭维的语气,笑得更盛,“既然妈妈如此夸赞我,我更要帮妈妈解决难题了。”

老鸨有些疑惑地盯着绯衣,“这,姑娘有什么办法?”

“妈妈不就是怕没法交代么。”

绯衣一边说一边将她扶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弯身凑近老鸨的耳边,红唇微勾,“如果妈妈死了,不就万事无忧了。”

老鸨听到这的时候,感觉指尖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再抬头时,瞥到梳妆镜里自己的眉心处鼓起来一块,又瞬间平复。她惊惧万分的看着红衣女子巧笑倩兮的脸,“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姑娘,姑娘救救我,我错了。”

“妈妈,这可是我新研制出来的,送你了,也算你对我夸赞的回报吧,起码你死后尸身可保十年不腐。”

“不,啊——”

绯衣转身,似乎听不到身后的惨叫声。谁知就在刚要碰到窗户的一瞬间,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绯衣无奈只能回身应战。凌厉的掌风直袭绯衣面门,绯衣两指微曲,欲戳其劳宫穴。

那人似有所觉,化掌为拳,直奔绯衣左肩而去,绯衣旋身避开,掷出一枚熏球,同时手握蜂针戳向其左眼。不料那人两指夹住熏球,还反用其挡住蜂针的攻击。随后的掌风来势汹汹,绯衣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心念一转,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小轻薄的匕首,割破中指,将血抹在手腕处和额头正中。直盯着眼前袭来的掌风,红唇微启,念念有词。

对方突然收回掌势,低沉的男音带着笑意,“呵,小小年纪,心思倒是歹毒。”

男子推开窗户,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那天在绯色遇见的男人。

“是你?”

“恐怕我这一掌下去,你未伤分毫,我已反噬自伤了。”

“谁说我未伤分毫?”绯衣撇撇嘴,伸出割破的手指,“你知道我的血多精贵么。”

“你追着我到底要干什么?”绯衣将手指上的残余的血挤到一个小罐子里,随即跳到窗沿上坐好。

“你只学了巫蛊?她没有教你剑法?”

“她?她是谁?”绯衣拿出帕子扎紧刺破的手指。

“别装傻,夏苒是你师父吧。”

“看来你是苒姨的旧相识啊。”

她上下打量着男人,“长得不错,不会是苒姨的老相好吧?”

“她现在怎么样?”男人没有反驳,静静地看着窗外。

“怎么样?我被救的时候,苒姨就已经毁容了,左手的手筋也被挑断了,你说她怎么样。”

男人许久没有说话,绯衣盯着他的眼睛,“苒姨平时沉默寡言,只有烧糊涂的时候才会叫一个名字,洛寒,是你么?”

男人的面色微变,“不错,我是洛寒。”

绯衣微微勾唇,“那你能带我找到那个人么?”

“你是说绯色那日的花魁?”只一瞬他又变回气定神闲的样子,手里多了把纸折扇。

“看来你跟踪我的日子不短啊,不错,她就是你口里说的媚杀吧?叫什么名字?”

“焚歌。”

绯衣晃晃脚上的铃铛,“苒姨曾经也是媚杀的一员?”

洛寒点点头,“她曾经说过她想退出,我以为只是说说,毕竟想退出暗门的话只有一死,谁知道还真的被她逃脱了。”

“想学媚术是不是一定要加入暗门?”

洛寒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我可以帮你找到焚歌,不过劝你不要跟暗门扯上关系。”

“为什么?”

“你师父这些年都没有跟你透露关于暗门的事情,就是不想你重蹈覆辙,何况最近暗潮涌动,你是偷跑出来的吧?”洛寒瞥了眼表情有些讪然的少女。

“可是我想学,我想好好保护苒姨,只有巫蛊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剑术我又没法学。”绯衣有些固执的瞪着他。

洛寒摇头轻笑,“去找焚歌吧,她很不同,夏苒知道的话,也不会怪我的。”

“夏苒她还会回来么?不会了吧,好不容易逃脱,又怎么会回来。”

听着男人的喃喃自语,绯衣耸耸肩,“需要无忧蛊的话可以跟我说,有些人,该忘就忘了吧。”

说完扔下身后的男人,转身跳出窗外。(未完待续)

下一章 六州歌之焚歌录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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