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和妹子刚开始交往的时候,老妈威逼利诱,愣是套走了妹子的联系方式。然后伪装成我姐,和妹子进行了一次交流互动,除学习外,就是传授她各种防狼之道。
我寻思着不能一家子人欺骗人家一小姑娘,更秉着诚信恋爱的原则,当天下午吃饭的时候,我决定向她坦白。
我说:“今天和你打电话的不是我姐。”
妹子瞪大眼睛望着我,说:“你也太小心眼了吧,多大点事,连姐都不认了。”
我一阵无语,“真不是我姐,那是我妈。”
妹子没说话,歪着脑袋一边啃鸡腿,一边玩手机,不一会她默默地将手机递给我,我一瞅,立马瞎了。
妹子:姐,我要举报XXX,他刚刚和我说你不是他姐。
老妈:谢谢。我也从来没他这个弟弟。
全程妹子都是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啃着盘子里的鸡腿。我寻思着你们不是聊挺好的吗?即便我妈欺骗了你,那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吧。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道歉的时候,妹子放下光秃秃的鸡腿棍,砸吧下嘴巴,一脸幸灾乐祸,“你完了,你姐都不认你了。”
我瞬间石化,接着便是泪流满面,心头滴血。
一个坑爹的老妈,再加上一个大脑明显发育未全的女朋友。
那一刹那我决定了两件事。
一是必须和老妈作殊死斗争,坚决不能让她们再有任何联系,哪怕立马回到解放前。
二是给妹子买几本脑筋急转弯,初级版。
02
虽然妹子的智商大都处于欠费状态,但偶尔也会有爆表的时候,有时甚至厚积薄发到足够将我直接秒杀。
高中时候我在右耳打了个耳洞,上大学后才知道这是GAY的标志。
有一次和她去岳麓山爬山,两个人小吵了一下,她自觉理亏,低着脑袋跟在我后面一言不发。
回学校坐公交车的时候,首站便是河西大学城,所以车厢里几乎全是学生。她扯扯我的手说:“不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她知道我压根就没生气,她只是在要我主动向她示好。见我不说话,她狡黠地说:“你确定还要生气?”
当时我脑袋一抽,斜睨了她一下,傲娇地转过头没有说话。
她哼唧着对我撇嘴一笑,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已经迟了。
这货突然松开我的手后退一步,指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你耳钉怎么和我男朋友的一模一样呀!”
我瞬间懵了,她接着说:“你上次不是向我保证再也不和他纠缠了吗?”
车厢里的人全部望了过来,低笑议论。
我TM算是彻底服了,拉着她的手,小声求饶:“媳妇,我错了行不。”
她佯装很生气地甩开我的手,大声说:“我算是看错你了,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好姐妹。”
好姐妹……是的,好姐妹!
这三个字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心中十亿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能够感觉到各种玩味的眼神,像一把把利刃在我身上来回穿插。
一万点伤害,杠杠滴。
从此以后,公共场所我们永远都是恩爱有加,别问我为什么。
03
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妹子泪点非常低,而且代入感极强。
有次两人窝在床上看《机器人总动员》,放到伊娃体内电路被烧坏,瓦力笨拙地照顾她的时候,再配上Devotion的那首《My prayer》作背景音乐,妹子躺在我胸口眼泪哗哗地流,擦眼泪这种事情我自然也是一并承包了。
她哭着哭着就停了,扑闪着红红的大眼睛,十分诧异地望着我,“你为什么不哭啊?”
我说:“我为什么要哭啊。”
她一脸不满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冷血呀!”
我极度郁闷,“那就一破烂机器人,我TM至于为一个生锈的铁疙瘩要死要活?”
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巾,坐起来直直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要是我被烧坏了,估计你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当废铁扔了。”
我被她萌出一脸的泪,“你就是电充多了,才把脑袋烧坏了。”
她执着不肯放弃,“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真变傻了勒?”
我心想就你这样的情况,再傻也傻不到哪里去了。当然,嘴上绝对不能这么说。
我郑重其事地表示:“你男人虽然成不了至尊宝,但至少也得是你的充电宝啊,放心,媳妇,我会比你先断电。”
Perfect!完美一击!
果然,妹子听了后,连着嗔骂几句你好肉麻呃,然后美滋滋地躺怀里继续看电影。
看到伊娃准备离开地球的时候,我说剩下这个生锈的铁疙瘩也蛮可怜的哇。
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你才铁疙瘩,人家叫瓦力。”
顿了顿后又认真道:“可离开了瓦力,伊娃的世界同样是荒无人烟。”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04
妹子喜欢看笑话,看了后还一定要讲给我听,可每次讲的时候,自己会先忍不住哈哈大笑,剩下我莫名其妙地配合着干笑几声。
她也不恼,仍是这样乐此不疲。基于她将笑话变成冷笑话的能力,我给她起了个外号:笑话制冷机。
不过,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用表演的形式现学现卖。
有一次,两个人刚准备去上课,可她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就蹲在墙角,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我寻思着这都要出门了,可不能得罪她,赶忙不明缘由地向她道歉。
这货抬起头,一脸忧伤地说:"别理我,我是一个蛋。"
我知道她的表演欲(二病)又爆棚了,只得配合着问一句,“为什么?”
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有淡淡(蛋蛋)的忧伤。"
一股西伯利亚寒流侵袭而来,估计又是在哪本广告杂志上看到的,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坏笑着吓唬她:“吃饱没事干是吧,那我们就找点事情干?”
她全然没有往日那种慌张,而是用极度无辜的眼神望着我,突兀地问:“你是番茄吗?”
待我反应过来,一阵天雷滚滚。
05
妹子喜欢研究各种菜谱,一度扬言大学毕业的时候,要成为完美厨娘。
于是,我就成了她口中那个最大的受益者,现在看来确实受益良深,我对食物的口感始终保持着极低的要求,通俗点讲就是不挑食。
除了饭菜外,她还会在网上搜罗各种古怪的配方,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有一次我感冒,吃了药后仍是咳嗽不止。
当天晚上我正在上课,她打电话:“我给你做了止咳汤,快下来,趁热喝。”
听到止咳汤这个具有鲜明创造性的词语,我的世界开始下雨,不是感动,而是对生命充满变数的担忧。
我下去的时候,远远便看见她提着那个2L的不锈钢饭钵,我比划了一下,“这我怎么喝?”
她说没关系,我早有准备。于是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只碗和一个勺子。
那认真的样子,驱散了我对未知食物最后的恐惧,当时我就感动地想,即便是毒药我TM也认了。
可一打开饭钵,才明白我还是太单纯了。足足一整钵,先不论会不会毒死,光是这将近2L的容量,就足够把我撑死。
我哭丧着脸,“媳妇,你怎么就不能久熬一点?毒杀亲夫也得给个痛快啊。”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用专家特有的口吻轻蔑道:“我可是照着时间熬的。”
这智商,再配上那得瑟的表情,我彻底无语了。我说:“那你照着放量了么?”
妹子神情一滞,大喊一声哎呀,脸蛋难得的一红,“你先别喝,我拿回去再熬一下。”
我瞅了瞅颜色诡异的汤,说算了,你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配料就行了。
她开始掰着手指娓娓道来,“雪梨,冰糖,生姜,红糖……”
越听越犯怵,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了,嘀咕道:“我怎么觉得配料有点多啊。要不还是别喝了,我到网上再找找?”
反正都有那么一遭,她心里多少应该也有点底,而且听着也像那么回事。我说:“算了,就它了。”
这货仿佛下定很大的决心,豪迈地拿起碗,“我陪你喝,大不了一起死。”
卧槽!
06
大四那年春节,我第一次给她父母发送了祝福短信。她妈妈收到信息后只说了一句:“太远了,我不同意。”
那天晚上,举国上下一片喜庆,万家灯火,烟花璀璨。我们却握着电话在失落中陷入沉默。我开玩笑说:“媳妇,我们私奔吧!”
电话那边的妹子吓了一大跳,“那我怎么和我爸妈说?而且我也舍不得他们呀。”
我被她雷得头顶冒汗,和爸妈商量私奔?这种脑袋短路的话语,蛮符合她的风格。
不过很明显她当真了。我说你傻啊,逗你玩勒。
她“哦”了一下,沉吟一会又低声道,“可是我也不能丢下你这铁疙瘩啊。”
是的,习惯了有你,我如何再去面对一个人的世界。
最后一个学期,我们陷入了时冷时热的状态。
有些事情,无论是对父母,还是对我们自己,只要能够狠下心来就很简单。
可大多数人却很难做到,包括我们。
07
06.04,长沙火车站。
我抱着哭成泪人的妹子,“你先回去做好两老的工作,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这样我杀过去的时候,他们不至于措手不及。”
上车的时候,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我一看,心心相映。
盯着那四个字,我强忍眼泪感动道:“媳妇,你的心意,我都懂。”
她将纸巾递给我,“我知道你好面子,待会我就不能帮你擦眼泪啦。”
我……
待火车走后,我拿出手机,对着空荡的站台横拍一张发到空间,没有任何文字,仅自己可见。
而后转身便钻进了出站口的地下通道。
我想,这就是离别?可又有多少离别最终沦为永别,没有电影里那种惊天动地的仪式,也没有小说中生离死别的悲伤,一切都是这样轻描淡写。
可有些人,却真就这样变成了不可触摸的故人。
我突然浑身颤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说对了,我的眼泪开始唰唰的直往外涌。
我心想去TM的,不是还没毕业吗?那索性最后任性疯狂一把。
出了车站我便打车往株洲飞奔,火车在株洲会停留半小时,时间上来说完全没问题,拿起手机迅速预定了一张车票。
车子刚进株洲的时候,我收到了妹子的信息。
如果你能一小时内赶到株洲火车站,那我就真和你私奔算了。
事实是十几分钟后我便站到了她面前,她瞪大眼睛,满脸错愕的望着我,憋了很久吐出一句:“咦,株洲和长沙原来这么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突然后悔了,因为我无法确定智商是否具有遗传性。
而后妹子抱着我,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你说我要怎么和我妈说呀!”
我扬了扬手机,拉起她的手就往售票厅跑去。
“为了伊娃,瓦力曾经可是大闹太空。”
08
火车在城市山野间飞驰穿梭,我握着妹子的手,妹子则一脸幸福地望着窗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阳光跨过群山,透过车窗,跃动于她的发梢,勾勒出美丽的脸庞。
我想,这就是幸福了吧。
妹子忽然转过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望着我。
“你说,为什么宇宙那么大,却刚好只有一个地球,而地球上又刚好只有一个你,是不是好神奇哦。”
神奇吗?
因为世界刚好也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