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径一号这所老房子的主人移民国外,于是将房屋托银行在国内出租。房子共三层楼,住了三户人家,车安真住进来的时候才9岁,而关于缆车径的故事,却一晃就过去了几十年。
如果墙会说话,大概这些年发生在这所老房子里的悲欢离合,嬉笑怒骂,写出来是一本再精彩不过的小说了,可惜,那些被岁月甩下的故事,终成了一段段只有当事人感怀的往事,再后来住进来的人,也只能偶尔听到墙里发出的叹息声,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亦舒的这本《如果墙会说话》的小说,讲了一所老楼房里,三代女子的故事。像书里所说,这所房子很神奇,大凡事业性的女人都能功成名就,而对于爱情却从来都历尽波折,以泪收场。
这三代女子的故事大都很相像,一楼永远住的似乎是不大相干的人,热闹时来,缘走时散。但二楼和三楼住的永远是两个年轻的姑娘,这两个人必定一个遭遇情劫,为爱奋不顾身却终未能得偿所愿,而另一个大概就是亦舒最为肯定的一类女人,她们能干,理智,有爱情最好,没爱情照样活得精彩,精神和物质都高度独立。在感情这方面,她们永远比第一类人拎的清。
故事里,车安真,卓羚和连春池这样的女子就是相貌普通,但干练利落、极重事业的女子。车安真还未工作时就已非常明了,“我这一生不会倚赖任何人,或是向任何人恳求时间、金钱及怜悯。”尤其她对她妈妈说过的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我不会像你这样,爸对你好,叫做福气;他对你不好,叫做晦气。我的一生,将掌握在自己手中。”在那个旧年代,年纪轻轻会有这样的觉悟,不得不让人佩服。
而芝兰,余心一,林若非则属于面容姣好,美丽动人,但屡遭男人伤害的第一类女子。
男人大多是视觉动物,所以他们看上的也往往是芝兰和余心一这样的女人。然而,若女人倘若真的一心投奔过去,大抵都会遭到厌倦和抛弃的下场。男人们深谙爱情技巧,知道如何哄骗女人并能及时抽身,即便自己做的有违道德,也常常少受影响。但女人若有半点做错,只会引来世人指点非议。
三代女子中,为爱所伤的几个姑娘都触碰了一个忌讳,那就是未婚先孕。然而三代人却因为各自处理方式的不同,导致了不同的结局,这或许也是时代的进步。第一代女子芝兰自暴自弃在老房子里,流产后,不知所踪。第二代女子余心一将孩子送养他人,而后嫁作他人妇,虽少了曾经的灵气和活力,却多少有个安稳。第三代女子林若非则毅然决然生下孩子,做好迎接单亲家庭的重任。即便打开门,仍要抵挡门外的流言蜚语,但可以看出来,一代人比一代人勇敢。
这大概是亦舒师太最愿意看到的世间样貌,女人们越来越聪明伶俐,果敢决断,不受感情羁绊,活出自己的样子。对于她自己的态度,亦曾借安真之口,一语道破:“男女本来十分平等,你若没有企图,他又如何乘虚而入。”
而书中,关于女性之间友谊的描写,也让人感动和温暖。安真对于芝兰,卓羚对于心一,春池对于若非,从无半点嫉妒,且在她们落难之时,竭尽所能,无私帮助。她们是真心希望彼此过得好。你会发现,这种友谊的力量,竟然强大到仿佛能击退一切恶意。
缆车径最终在时代的发展中被拆迁掉了,几代故事中的女人们捡拾曾经的砖块作为留念,放在屋子里,偶尔还能听到墙里的欢喜或叹息,那是流逝的岁月,也是她们成长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