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新说旧,倚天屠龙记(创影文化)

2020年王晶65岁生日这天,他终于又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动静,而且是一波连续剧。

第一集,5月3日生日当天,小弟王晶在微博发文:

“过了一辈子最特别的生日,十四天隔离中的生日。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明天可以出关直接去拍《新倚天屠龙记》。”最重要的是,这次他还公布了《新倚天》的部分配角演员名单。(黄金配角阵容;金毛狮王徐锦江,光明左使杨逍方中信,青翼蝠王黄浩然,白眉鹰王骆应钧等)

第二集,王晶不仅公布了《新倚天》的主演卡司:林峯张无忌、文咏珊赵敏、邱意浓周芷若等,而且发布了他们的定妆照。

最有意思的是,胖叔叔在文末卖了个非常大的关子:至于小昭,先不告诉你!”

这一下,本来就被搞的不淡定的影迷,很快进入各种八卦状态。有吐槽林峯年龄的、也有争论演员造型的;当然,小昭姐姐会是谁才是最让大家脑洞大开的。

坦白讲,让四十岁的林峯演二十岁张无忌当然会有争议。不过想想当年徐克的《笑傲江湖》,许冠杰饰演令狐冲也是年过四十。何况现在大家更是驻颜有术,这一点其实不足为虑。

至于演员的造型,起码现在看与雷人这个词还是有些距离。而且造型主要还是看电影的整体风格,其实只要故事讲好,这些都是次要。王晶在小昭这里卖关子,自然还是因为邱淑贞。尽管他有说过,从《最佳损友》开始,“全世界都已开始在风言风语我跟她有什么什么。但事实上,当时我跟她单独吃一次饭都没有。”但这段绯闻却几乎持续到邱淑贞下嫁沈嘉伟,才算得以终结。眼看影迷那厢大火越烧越旺,王晶这边本来大概还想再吊吊胃口的续集马上适时推出。

第三集,5月7日,王晶删除之前的微博,告诉大家“因为想换上高清照片。”此外还顺带辟谣:“小昭,绝对不是迪丽热巴。”

然而,就在大家还一脸无辜的时候,王晶在仅仅十六分钟之后就推出了第四集。这次则是改用影片的故事来吊大家的胃口:“我这一版《倚天》会比93版更暗黑。张无忌会不惜一切代价成为明教教主,再成为王。”可以说短短几天,深谙商业片运作的王晶,仅用微博,就让影迷对《新倚天》陷入了各种欲罢不能中。

其实王晶最早发布重拍《倚天》的消息是去年12月,而且配有电影海报。当时内容非常简单,一句话:“我要拍新的《倚天屠龙记》电影了。张无忌终于去大都找赵敏了。”

五天之后,王晶再次微博发文,大意也仅仅是虽然大家对影片的卡司有种种猜测,但事实是他仍在考虑中。不过在当时来说,这些消息也许是因为王晶爆料不够,也许是因为没有疫情影响,还充斥着足够大家消费的娱乐新闻。总之当时的这波爆料远远没有这次的影响力大。

    “复拍《倚天》完成28年心愿。”“张无忌终于去大都找赵敏了。”王晶前后发文强调的这些与情怀有关的文字其实大可不必。《倚天》最后,张敏那句“要救六大派,来大都找我吧。”我们当然记得,也一直在等。

当年的《倚天》当然有续集。事实上,当时永盛两位向先生从金庸那里购买的几部小说版权都有续集。从92年的《鹿鼎记》、到93年的《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再到94年的《新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本该都有。

永盛老板之一,已故的向华胜曾经说过:“我们的信息很快很准,看到别人拍的题材受欢迎,就知道它现在肯定赚钱;所以不等它下档,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幕后班底召集过来完成它。”这段话,其实就可以解释当年《鹿鼎记》为什么提档拍摄续集,而《倚天》、《天龙八部》的续集却为什么没有下文。

九十年代初,徐克的新派武侠开启了香港电影拍摄武侠片的第二波风潮。可以拿到金庸版权的永盛自然更是野心勃勃,也要在武侠片市场分一杯羹。永盛的第一部金庸改编作品《鹿鼎记》上映后,就在香港和台湾两边同时爆红。最终香港票房过4000万港元,台湾市场超过2亿台币。

因为影片大卖,台湾片商随即要求出品方提前出续集。但在王晶这边,原定的计划是年底再出第二部《神龙教》。而且这个空档期他已经接了嘉禾的片约开始拍摄成龙的《城市猎人》。“拍戏以来第一次觉得无助。”王晶后来坦言。当时为了两部电影都不要耽误档期,王晶只好日夜赶工两边跑。先在邵氏片场把《神龙教》文戏部分拍完,再跑去香港南洋戏院拍《城市猎人》。不过即使这样赶工,《神龙教》还是票房大卖。这种状况也让永盛对市场开始有些盲目自信。

1994年的《新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就是这种自信下导致的一大败笔。《天龙八部》最初的构想其实是拍摄三部曲。每一集以原著中的一个主人公为主线,而且导演是杜琪峯。影片筹拍阶段,随着巩俐、林青霞,包括永盛当家花旦张敏的加入,故事主线也开始偏移。这就让本来还在犹豫是否剃光头的郭富城、以及导演杜琪峯决定退出。

当时永盛的安排是,虚竹郭富城、段誉周星驰、乔峰成龙,而且第一部已经定名《虚竹传奇》。最终永盛选择了钱永强执导、林文龙饰演虚竹,影片也随后易名《天山童姥》。但因为影片改编的故事并不成功,加之观众已经对武侠片审美疲劳;《天山童姥》当年票房惨败,续集的事情自然胎死腹中。

现在可以说回夹在中间的《倚天屠龙记》了,而这部电影的故事还要从永盛可以请到李连杰开始。当时的李连杰因为《黄飞鸿》系列大热,已经是最红的武侠片演员。而且经过经纪人被暗杀事件后,他已经组建了自己的正东电影公司,几乎没有可能与永盛合作。后来负责永盛外务的向太陈岚回忆,请李连杰拍戏大概是她搞定明星最困难的一次。当时他们在四处托人的情况下,也是在半年后才约到李连杰。好在因为之前大家都做足了功课,谈判其实倒简单了许多。

李连杰表示,片酬不用谈、赚到钱对半分。这就有了他们第一部合作的电影《黄飞鸿之铁鸡斗蜈蚣》。永盛的这部《黄飞鸿》新作,其实算他们与李连杰的正东联合出品。李本人也担任了影片的监制。

导演王晶后来回忆,因为徐克的《黄飞鸿》珠玉在前,自己当时再拍有些不智。但因为自己从小就视黄飞鸿为偶像,加之父亲王天林也拍过两集《黄飞鸿》,有太多感情因素在里面,所以才抛开了顾虑。《黄飞鸿之铁鸡斗蜈蚣》1993年4月初在香港上映。因为之前就有李连杰2月的《狮王争霸》和3月的《方世玉》,《铁鸡斗蜈蚣》因为排片太密,最终不到两千万的票房只能算及格。

王晶后来也说:“票房由三千万、二千四百万跌至一千八百万,这样排片再喜欢李连杰的观众也会腻。”可惜当时这个不大不小的警告并没有让永盛止步。因为当年的市场确实太过疯狂,《倚天屠龙记》还是照样开机,而且这次的拍摄地,选择了李连杰的老家北京。

这是王晶第一次北京之行,后来他在《少年王晶闯江湖》中回忆:“1993年夏,我第一次到北京看景,筹备拍《倚天屠龙记》,我记得我对北京一无所知,六七月天还怕晚上冷,带了件厚衣在手上,到了北京才发现一件白衬衣已热到想死。”

《倚天屠龙记》是李连杰的第二部金庸剧。之前的《笑傲江湖II东方不败》,尽管金庸对林青霞的反串非常不满。但对于李连杰,心心相惜的查大侠甚至还赐名李阳中给他。后来李连杰所有监制的电影,都选择了这个名字。《倚天屠龙记》的拍摄,对于当年的王晶和李连杰来说,可都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

那一年李连杰拍摄了五部电影,是他从影至今最忙的一年。王晶则更惨,那一年他执导了七部、监制了三部。“由年头拍到年尾,我真的试过听到摄影机摩打声都想呕。”这段话就是王晶后来回忆到的1993年。

至于李连杰,后来他也毫不避讳的谈到过自己在拍摄《倚天》时,糟糕的状态:“那时候我每天睡4个小时,连妆都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别人帮我化,整个戏是稀里糊涂拍完的;我只是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剧组,至于导演为什么让我那么做根本不知道。”

最疯狂的是,《倚天屠龙记》拍摄期间,因为要给台湾片商杨登魁交差,王晶还不得不抽身出来,把拍摄交个洪金宝,自己好花时间构思那部《新少林五祖》。王晶后来说:“在当时来说,虽然市场很旺,但这一切也依然很疯狂。”《倚天屠龙记》1993年12月18日在香港上映。这是同年李连杰上映的第六部电影,当然也是最后一部。

无论后来我们有多喜欢王晶的魔性改编、李连杰的漂亮身手,包括张敏的回眸一笑、洪金宝的满嘴XX,甚至华山二老的无耻下流。但在当时,它真的很失败。影片一千万多一点的票房,让尽管已经有了框架和构思的续集,不得不束之高阁。李连杰后来也直言:“那部戏拍得很失败,开始讲好的第二集后来根本没人提了。”在那之后二十几年,随着李连杰远赴好莱坞、随着香港电影的没落,《倚天》续集大概只是我们重温旧作之后,偶尔意淫的情怀罢了。至于《新倚天》,可以期待、可以追捧、可以吐槽,什么都可以,但唯一不可以的,就是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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