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在金村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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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末夏初,我与好朋友媚丫头相约,一起去看看两岸悠悠、风景如画的金村河。金村是龙泉小梅镇的一个古村落,去感受那条相传是古代通往海上丝绸之路的母亲河,是我迫切的心愿;荡漾在金村河上,寻找往昔青瓷文化的点点滴滴,是我向往已久的心事。

带着探索寻觅的心情,从丽水出发,经龙泉县城过小梅镇,往金村方向前行。金村位于小梅镇境内,离龙泉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汽车在风中蜿蜒着前进,过了小梅桥我们就看到了金村河的下游河道,我们继续前行,公路依山傍水弯弯曲曲,只见河道两边植被茂盛,河床宽阔,溪水奔腾,两岸风景独特秀丽俊美。我们一路欣赏沿途美景,不知不觉中,金村村头的凉亭以及村落点点已经隐约看到。快进入村口,最先映入眼帘,就是河面上荡悠悠的朴拙的吊桥,和桥下宽阔的清澈欢快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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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的桥面,是取用当地最原生态的木头,很厚实的杉木板横向拼合起来的,每条有一点五米长左右,木板下面是用很粗重结实的铁制的绳子相连。过桥时可以两个人牵手并排行走,亦可一个人展开手臂,抚着护桥的绳网小心翼翼的在中间前行。护桥的绳网是麻绳与铁链相间编织起来的,朴素而精美。整个吊桥横跨河流的两岸,浑然天成,是金村河上一道非常壮观的亮丽风景。

吊桥飘飘荡荡,我与同伴兴奋地跑步着上桥,行走在桥上,脚底就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又富有弹性。快到吊桥的中间了,一群顽皮的孩子跑过来捣蛋,大家一起左右摇晃,我们赶紧用手牢牢抓住两边的绳网,人站在上面仿佛有点像时钟的摆子,头为圆心身体为半径脚尖划弧;幅度更大一些的时候,则有点像风中的秋千,忽高忽低亦惊亦喜,人儿摇摇晃晃,心儿飘飘荡荡,孩子们则洒下一片嘻笑声跑开了。

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身影,我才敢松开紧握绳网的手,用两手臂交叉叠着靠在桥的麻绳护栏上。凝眸远望,青山叠翠尽收眼底;屏息聆听,桥下的河水哗哗流淌。朦胧中,似有鼓声点点,我仿佛看到一艘艘载满青瓷的商船从桥下经过;时而又人声喧哗,像是远方外运青瓷的商人们凯旋归来。这一刻时间好象在倒流,历史上青瓷业的兴旺发达与繁忙景象,在这蓝天白云山清水秀的吊桥边,若隐若现重重叠叠。

我们慢悠悠恋恋不舍的走过了吊桥,到了河的对面。往左边河堤上稍走几步,就见有一个青石头做的阶梯通向一个古老埠头。埠头旁边有一棵大樟树,树影婆娑高耸入云,微风吹过叶子沙沙地响,这个也许已经是历经风雨,见证历史的千年古樟了。埠头上有位年老的村民站在河边,他告诉我们这条河也叫梅溪,相传这里就是古代青瓷汇聚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起始码头,是龙泉青瓷外运的起始站之一。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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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记载金村是宋代龙泉窑瓷业主要集中地,也是古代青瓷外运的第一码头,著名的世界级窑址龙泉大窑,距离金村只有二、三公里,据说当时大窑的青瓷产品,都是通过金村河码头装船水运,远销海内外。抬头远望,这里河面宽阔,水有点深水流不是很急,河水清澈见底。我从来没有看到如此清的河水,我想这清新带着泥土芬芳的河水,一定是更高的山里无数的泉流汇聚而成的;这常年奔腾不息的梅溪之水,或许也是滚滚瓯江之源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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埠头的左边停歇着一支竹筏,竹筏上有三把竹子做的小椅子,这个是给游人游览用的。但是筏子必须有专业的撑筏人才可以启航,随着筏工一声“哎哟哟”的号子,竹筏就瞬间飘向了河中央。河面平坦两岸悠悠,我们沿河而上,风从河面吹来,拂过脸颊绕过全身,我们顿觉身体舒展心情舒畅。没有过多久,我们就到了梅溪的中段的,筏工说前面就是金村古窑址群所在地,历史上大大小小的青瓷窑,都建设在这一片片现在已是郁郁葱葱山坡上。

有记载,金村窑址是瓯江上游最南端的窑址群,主要分布在梅溪两岸约四公里峡谷地带,共有窑址52处。金村窑青瓷,是最具典型的五代至北宋初年的淡青釉类青瓷产品,是当时艺术青瓷之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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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两岸坡地,这片土地当时是怎样的热闹与繁华,当年的青瓷艺人与窑工们在这片土地上,用自己的智慧,勤劳拼搏的精神,创造出了一批又一批,属于我们中华民族引以为傲的艺术青瓷和生活青瓷,是怎样的了不起。眼前的情景是否可以想象一下,当年梅溪峡谷两岸52座瓷窑,熙熙攘攘人声喧闹,窑工们有的进进出出正在装窑,有的将已烧制好的温润如玉、晶莹剔透的青瓷产品小心翼翼地捧出窑门,眼睛里是满满的喜悦,有的则在窑口默默无闻的弓着身体续柴添碳,烟火燎绕汗流满面,窑火人面相映,红红火火象古朴的雕像。如果等到入夜时分一定更加壮观,两岸窑火辉煌,窑光相望,座座窑场烟火袅袅,火光跳跃冲出窑背,照映得头顶上一方天宇明晃晃亮堂堂。迷人的窑光四射,温馨而旺盛的窑火透着神奇力量,师傅们日日夜夜守候着新瓷器出窑的那一瞬间,是怎样一种期待的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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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悠悠,两岸风景如画,我们目不暇接。筏工说如果是走山路,或许我们还可以捡到当年的几块古瓷的残片做留念呢。媚丫头坐在竹筏的小椅子上,看着身边向东而逝的河流默默不语,神情如梦如痴,然后头微微仰起,留下美美的马尾辫侧影,把目光自然地延伸远方,也许她的思绪也飘向远方了吧。我听着河水在脚底下轻轻的流淌,情不自禁地俯身捧起一掬甘甜的河水尝了一口,然后一掬掬河水被我不断地抛向天空;水在空中自由洒落下来似水珠像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幻成了小小彩虹,泛着迷人的七彩光芒。青山悠悠,绿水荡漾,人儿衣袂飘扬,融化在这青山绿水间,也许我们已是仙女的模样。

赞叹金村河之美丽,但是金村河之美远远不是两岸悠悠或者风景如画可以形容的。如今的金村,已经成为首批中国传统村落,龙泉大窑遗址(金村片包括梅溪河流),已经是国家重点保护单位。金村被冠为独具特色的青瓷历史文化村,还是我们丽水十佳美丽宜居村和丽水十佳仲夏观景地。历史在发展,古朴的金村在演变,希望金村之美梅溪之韵,在我们锦绣江南的土地上恒古不变,璀璨夺目。

竹筏在一个古老的水坝边掉头回程,历史青瓷文化的点点滴滴,和眼前所见青山绿水生态家园,是我们龙泉人引以为傲的文化生态财富,我赞叹不止。荡漾在金村河上,我遐想翩跹,思绪飞扬,想起前不久我女儿莹莹写的一首歌词,我稍加改动竟然很应此景。我禁不住寻着旋律轻轻地吟唱起来:

烟雨江南羞

晚晴映洲头

古埠又见竹排游

青山两岸 如画江中走

香樟燕语休

山岚见清幽

古村犹见你回眸

翩跹倩影 那是你温柔

哎~谁的霓裳呦

醉美瓷乡的村头

千年古村落 时光如酒

涛声入梦情谊绵绵留

哎~ 谁的倩影呦

走过瓷乡的村头

流连忘返 你的明眸

几多思量如水向东流

(完稿于2017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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