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短裙的女人，是城市最靓丽的风景。
艳阳高照，空气芬芳，柳鹂烟来到电信营业厅，给手机开通“无线流量”。
流量须臾不可或缺，它是网红的颜值，偷窥狂的视力，搬砖狗的力气！
现如今，手机没流量，简直就是繁华都市的孤魂野鬼。
柳鹂烟深知流量的重要性。
大厅里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瞅见有人离席，他窜上前“哐当”入座，瞥了眼竞争对手，强忍着尾巴骨的疼痛，摸出一枚矿泉水瓶盖子。
他刚想把瓶盖像“投壶”一样丢进垃圾桶，怔住了：就在垃圾桶的旁边，一个用红笔写着优惠活动的告示牌的后面，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一排蓝色塑料椅上，叠腿坐着一个时髦女郎。
告示牌刚好遮住了她的眼睛，他能看见女人的琼鼻，甚至感受到它的翕动。
这是个绝佳的角度，他的视线得以毫无顾忌。
“本能”地，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穿着短裙的修长白皙的美腿上。
它们交叠着，如同X字母一样的神秘。
就在他欣赏时，他的余光感受到，临座一个威严老者的鄙视。
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里的号牌，嘟哝了一句“见鬼，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所幸，老头很快被“语音”叫走。
他再次聚焦那两条修长的美腿。
“泻特！”
就在刚才，腿调换了顺序。
他决定再也不受外界干扰，就像一名自然科学家观察鼻涕虫那样聚精会神。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美腿又动了，他情不自禁探出身去。
但，上面那条腿几乎是擦着另一条腿运动的，间不容发。
它并没有再叠加，而是站了起来，在紧致的天蓝色短裙的包裹下，在恨天高有节奏的敲击下，一前一后，径直朝柳鹂烟走来。
他完全入了迷，直到双腿戳在了跟前，几乎碰到鼻尖，他才猛醒，缓缓抬起头。
腿的主人并没有发飙，因为他们相识。
如果能死，他绝不会祈求复活！
“你偷偷跟着我干嘛？”
上帝呀，这是他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这意味着这个在抖莺里绰号“蜜姐”的女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偷窥。
“巧合……巧合。”柳鹂烟语出讷讷。
“巧合个屁，你那贱样我全拍下来了！”蜜姐摇了摇手机，指了指那个告示牌，“ 别以为我不知道，偷窥狂！”
柳鹂烟心里一惊，这才发现那告示牌里的广告纸被抽走了，只剩下空洞的框架。
“蜜姐，你今天的穿戴真有淑女风范，我想……”
“闭嘴！”蜜姐抢白，“你知道我在‘抖莺’里有多少粉吗？你知道我若把你光天化日之下偷窥女孩大腿的猥琐表情放上去的话，你会陷入怎么样的人生危机吗？你知道身败名裂的滋味吗……”
“打住，杀人不过头点地，说出你的条件，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窗户纸被捅破，柳鹂烟反倒坦然。 在“爱丽丝的洞穴餐厅”，她是经理，柳鹂烟是副经理，官大一级压死人！
“算你识趣，”蜜姐挨着他坐下，“嗯，你在‘抖莺’里给我刷一千块钱礼物就行……”
“我不玩‘抖莺’！”
“姐教你撒，下个APP，注册一下，两分钟的事……”
“一千块，太多，你敲诈！”
“不多，想想，和你的名誉比，这点钱算什么……”
“八折！”
“瞧你那德性……”
“分期付款！”
“做男人，要大气，分几个月……” 此时，偌大的电信营业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比肩而坐。
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空气中能看见漂浮的尘埃，营业员们的聊天声悠远而带有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