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们都爱好码字。
彼时博客流行,加上血液里文艺青年的基因尚未转换,荷尔蒙的刺激尚未停歇,于是笔耕不辍,欣欣然。我的文章也会经常上博客首页,记得有一篇文章半天的点击量就达五万以上,觉得很兴奋。
那些年遇见许多写手,他们不为利益,只为喜好(木子李除外)。十年后,一些人已经成为专栏作家,偶尔从朋友处听到他们的名字,既熟悉,又汗颜,汗颜的是自己没有坚持。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的文字特别梦幻,思维的跳跃,文笔的转折,叙事的节奏,思想的坦白,都让我特别欣赏。她就是“暧昧的精灵”。
今天偶尔翻看她的博客,提取一篇谈到我的文章(岩),回忆的泉水还是那么温暖。
暧昧的精灵:
9月末尾,我被一些凉意侵袭。或者我等待自己慢慢麻木,慢慢空洞。
老板的车在阜湖路转弯,然后琴湖路。路,在我心底空旷的孤单。我沉默着。
车里有很干净的音乐,轻缓,澄澈。
这样的早晨,我把手机遗忘了。或许我也该遗忘点生活。
日子的疲惫。我的身体,懒散地依靠。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叫做奢侈。
然后选择步行,去往车站。我在想,9月,我是否就让它这样离开,如同一个人。
我想起一个词,艳遇。我想起那天见过的一个男子,像极杭辉。
我想我是被这个名字判了无期,我竟然甘愿为此伤筋动骨。甘愿为此寥落。
他对我微笑。我们用好久不见彼此称呼。他的脸,他的头发,甚至走路的样子。
都让我一时恍惚,一时忘记了这个城市。一时忘记了我们从没有深厚的潜在。
我开始越来越落寞。在这个9月将要消逝的季节。我不知道将会遇见怎样的海市蜃楼。
我想那些沧桑的东西之所以感动,是因为时间的历练,岁月的涤荡,感情的纠结。
我还是怀念那张床,仅仅是怀念,那些在暖年里厮守的真诚,以及执着。
有一天,有谁问我喜欢怎样的男子。我就回答了一个词语,温柔。
是的,若是可以一直温柔。那是我要的极致。我这样简单的希望,有时却是丰满了。
我们彼此欣赏各自的字,写在纸上,那是很多人曾经羡慕的漂亮。我们一直相互着,这样喜欢。
想起来都是温暖的,细水长流的轻柔。他一直有温柔的声音。陪伴我最青春的明亮。
这样的懂得,后来没有遇见过。所以现在很多字,我会写他。
我会永远下去。用有生的日子。即使也许他一直一无所知。但是我自己知道,就足够。
没有人可以替代。有时我想这是不是悲哀。
我被人喜欢着。但他做不到温柔,很多只是物是人非。
我不让自己受伤。我要宠爱自己。温柔宁静的宠爱。
我走在午夜的街头,经常回望。经常沉默。我知道想念在滋生。
有疯长的势头。然后,我把爱情植入尘封。我的泪水,在暗夜,遥遥无期。
我没有说话的人。身边的他永远不懂得我。他保留着自己的心事。在那些疑似爱情的风月里。
我试图不怪罪他的自私。有时我认为他的自私只是怕失去我,那么我可以坦然很多。
并且趋于安静。我一向认为,没有推心置腹的爱情是会死掉的。
他不妥协,不道歉,不温柔。我有时懒惰于说服自己去珍惜,去记得。
更多时候,他不懂得。我沉郁着,有泪水滑落。
我想,若是有掌心温暖这些泪水,我是会感动的。但是,这样的宠爱,千山万水。
我一直提醒自己原谅他的种种。我一直不愿意看到冲突之类的伤害。
我是软弱的。我是被动的。我具备危险的安心,以及安心的危险。
在情色里,蠢蠢欲动。我以为我已经失去自己。除却在他身体之上。
她们说我越来越落拓。
我与暧昧开始游离,她们说我忧伤,她们说我脆弱。
我已经没有免疫力,对待偶然里的男子。我忘记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
有人跟我说起杭州,我有了想去的念头。那念头,须臾之间,有透明的琥珀颜色,很是美好。
一天,整整一天,我用被子包裹着自己。我想我是冷了。
是自己,还是天气,我居然不知道。
在风里,我听见悲伤的声音,呼啸而过。
隐隐绰绰。带着9月最后的气息。
你说,我能够怎样。
你说,我要怎样。你说,你要温柔对我。用不长的时间,仅是余生。
我听着,恍如隔世。明明我是在这里。
那么,让我看见,你在哪里。让我听见,你在哪里。
我记得自己说过,能够知道在哪里,便是最安静的幸福。
岩说,那种不繁华时的交流,更加有力。
我说,我从来不曾繁华。那些热闹只是跳跃过瞳孔。满足欲望的极限。
我想告诉他,我一直很安静。在这些最朴素的字里,度,安生。
这些字,安放我很多寂寥的过程。像极了做爱,只为安放。我依然感受一个词,静泊。
在温柔的声音里,在温柔的身体上。可以任性企及的恩宠。可以撒娇到死。
我是喜欢撒娇的。我是喜欢柔弱的。那些水,冲出包围。
我不曾忘却那些情感里的辗转。峰回路转。我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一直喜欢站在原地。我愿意圈地为牢的固定。我愿意为一个人温柔。
用爱的字体,登记入住,我的心里。(结束)
后来,我再也没有遇见这样的文字,也再也没有遇见这样坦白的思想。
现在转发这篇文章,自问:斯人今在何处?也许这就是文字的力量,纵使相隔十年,依然在我心中留下念想。也许这就是文字的价值,它让读过这些文字的人体验人间百态,领悟世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