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
这一天,是我背包三个月时间里,最最苦逼的一天,没有之一。当然,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最后却也收获了感动,还生平第一次骑了马。
是这样的,喀纳斯景区的物价挺贵的,一块饼的价格就是20块钱,你可以联想一下其他的。我进来的时候,身上只有49块钱的现金,在里面根本不够用,只好跟胡爽借了20块钱,还跟刘颜借了几十块钱。因为这里物价催人,而且喀纳斯湖也看过了,我们就决定第二天离开,前往白哈巴村。
景区里有一个日出观景台,是在山上,之前有人建议我们,早上可以起早一点,爬到山顶看日出。我们也确实挺想看日出的,于是就定好了早上5点钟的闹钟。
早上醒来后我们就收拾起床。晴天,天上还是星光点点,空气中一股浓浓的夜的气息,而且好冷。才5点钟啊,如果把时差考虑进去,这时候只相当于我们华东地区的凌晨3点多。在这样的夜,在星光下,走在两边都是低矮木头房子的柏油马路上,感觉好梦幻哪!
本以为通往日出观景台的路没有多长,但是我们“以为”错了。出了喀纳斯村子,就走上了盘山公路,在盘山公路上绕来绕去,进展十分缓慢。将近7点钟,天渐渐地亮了,回首向后方看去,才发现原来整个喀纳斯村都是建立在山谷中的。村子的面积好大,不愧是三个图瓦族村落中最大的一个村落。
奇妙地是,村子一半面积的上方都飘着一层白色的、浓浓的晨雾,平平地覆盖在村子上方,像是铺着一块超大的白色塑料薄膜,平展地与山谷周围的山腰嵌合着。而这块“塑料薄膜”之外的其他地方,却一点雾气都没有。
我们继续爬山,弯弯绕绕,一点点往山上挪,时间也一点点过去。
9点钟,我们还没有爬到山顶,而“红日已高三丈透”了。
我说:“太阳都这么高了啊?”
刘颜说:“我们还说看日出呢!”
大家对视一眼,无奈苦笑。
已经忘了是谁建议我们看日出的了,好像是住在喀纳斯村外毡包里的那个阿姨。我猜她自己肯定没到山顶看过日出,就算看过,肯定也不是徒步上去的,应该是坐车上去的。不然,她不会建议我们早起爬山去看日出。
这个时候,山脚下的喀纳斯村已经完全被晨雾笼罩了,晨雾越发地浓了,浓得发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得像雪。像一条白色的河流一样,在山谷中蜿蜒伸展。而浓雾上方的山上,向阳的那一面,在太阳的照射下,却是绿意葱茏、一派清朗。
我们已经放弃了看日出,开始找路去白哈巴村了。
白哈巴村门票的售票点,在喀纳斯去往白哈巴的路上。到白哈巴,不仅需要买门票,还要办理边防证,因为白哈巴村在西北边境线上,与哈萨克斯坦接壤,有“西北第一村”和“西北第一哨”的说法。边防证是买门票的时候办理的,我们都没钱买门票,自然也没必要办理边防证了。
还是要想办法越过售票点啊!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售票点到底在哪里,又怕顺着景区公路大摇大摆走过去,会像在前两天在布拉勒汉河岸那样,走到人家售票点门口去。还怕遇到解放军战士,被要求查看边防证。于是我就在网上找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小路通往喀纳斯。
还真有!说是在某处路口,从公路拐进去,顺着马道一直走,就能走到白哈巴。
我照着网上的说法,在脑子里回想,刚刚在公路上走的时候,好像确实经过了一个类似的路口。我跟他们三人说,建议大家一起走回去,从那个路口走进去。胡爽还是跟做梦的一样,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也不说话。俩妹子却说不是那条路,不愿意回去。我就坚持是那条路。刘颜就说:“那你先一个人去走试试,如果是对的,你再发信息给我们,我们就过去。”这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就背包独自走回去了。
由此,开启了我苦逼一整天的跋涉之旅。
其实,那天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正确道路应该是向下走的,可实际上我们却在一直往山上爬。但是我独自朝着自以为是对的那条路走,也没走对,我还是在往上爬的。和她们分别之后,我往回走,找到那个自己觉得是正确道路的路口,向里面走去。
9点35分,走在一个山坡下的草丛中。草好高,比我的膝盖还高,有的比较高的都能达到我腰部了。草稞里面缀满露水,把我的小腿裤管都打湿了。
在这里,斜向东北方的上方看,可以看到山顶观鱼台上的塔状建筑,以及观鱼台旁的房子,房子的白墙正反射着阳光。
10点41分,我还在走。这时,我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个物事,不知道是什么。是用长短原木交叉搭成的,一个整体呈长方体状的东西,高度约为六七十公分。长原木的长度是这个长方体的长度,短原木的长度是这个长方体的宽度。长方体上,还放着几块大石块,还插着一个木头削成的、像是矛头一样的东西。看形状很像是坟墓,但又跟我以前见过的所有坟墓都不同。但在这荒郊之中,荒草之间,我只能把它认作是坟墓,因为认作是其他什么都不太合乎常理。
12点26分,此时我在一片荆棘之中,艰难攀枝而行。
我终于认识到,山上的路是不正确的,所以我穿过树林子,顺着荒草坡,又走下山来。山下是一户图瓦人家的草场,一家人正在收草,不知道收草是要干嘛!
走了半天了,肚子很饿,挂在胸前的方便袋里只有一包方便面,而且没有水了,我要想办法补给一下。走到那家图瓦人跟前,提出想要买一些馕饼之类的干粮。那家的大人就让孩子带我去拿。
草场最靠边缘有一排房子,最靠边的那一间就是他们家的厨房。我跟着小男孩到了他们家厨房,往保温杯里灌了些水(记不清是开水还是凉水了)。小男孩掀开厨房的锅,一阵热气升腾起来,热气散开之后,只见满满一锅的白面馒头。小男孩拿了两个馒头给我,我问多少钱,小男孩犹疑了一下,走到厨房门口,向草场的大人喊了几嗓子,大人听到后,也回应了几嗓子,我听不懂。然后小男孩跟我说不要钱。我有点意外,于是谢过他们,就走了。
我还是不敢顺着公路向前走,不知道在前方何处的售票处,是当时我心中魔鬼般的存在,我只想绕过它。
我站在草场上观察,眼前横着的是景区的公路,从视野的左侧向右侧伸去,再转而向右前方伸展,最后被树林挡住。最远处公路边的坡上,有几幢蓝色的房子,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我怀疑是卖门票的地方。从包里拿出望远镜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绕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