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关5

还未等丑枝说出要走的意思表示时,一辆摩托车已经开到了丑枝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叫她上了车。

丑枝住的山村名字叫做“石峪口”。村头东方不远处有条小河叫做“仙峪河”,河水长年日日夜夜无穷无尽奔腾不息的在流,绕过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峰回路转,浩浩地流入北边的渭河里。据说,这条河的源头深在秦岭的内部,那里不知缘何汇聚了一片广阔的湖泊。湖泊的水本来分三股向外流泻,自东向西依次为“仙峪河”、“石峪河”、“瓮峪河”。后来,又不知为何“石峪河”和“瓮峪河”的支流断了,据说是被两块巨大无比的石头给堵住了。至于这两块大石头的来历在村中一直是个迷。反正,剩下的结果是“仙峪河”汇聚了其他两条河流的水,所以它更加的汹涌庞大滔滔不绝了。而“石峪河”和“瓮峪河”却从此枯竭了。只留下两条白花花的河床赤裸裸地躺睡在太阳的底下,悲哀着昔时的辉煌。“仙峪河”却始终展现着风采,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和生机。这是它与天独厚的骄傲。夏季,人们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向这边赶来避暑休闲。这里也果然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浮云幽影,碧草灵虫。只是缺少游人累时饥时下榻的饭店馆子。当日就必须打道回府。终究是个致命的遗憾。冬季,少有人来,多时封山。一旦飘起雪花,这里简直成了雪的海洋,雪的世界。到处是白茫茫一片,果真银妆素裹,江山几多清美如画。清晨,有迷雾笼罩着山川崖壁,景色自然依稀模糊,待得太阳出现时,霞光一闪,悬崖峭壁到处映辉着五光十色的彩纹,荧荧脉脉,楚楚可怜。村庄后面坐落着一连排彼此起伏绵亘蜿蜒盘旋的山脉,据说这是秦岭的组成部分。山上,多石,少土,生有柏木、松木及其它一些四季长绿树。多半柏木,尤其在山顶。远观,山成黛墨色。透着几分灵气与秀气。山麓之下生有一些比较实惠的树,很有些是长果实的。如杏树、桃树、梨树、核桃树、柿树、枣树等等。其中以柿树居众,梨树最寥。也有些华而不实的,桐树自是这里面的杰出代表。只能栽了,买料,即当木材,赚点钱。要是时值阳春三月,漫山遍野,丛生繁花,群芳吐艳,百花争妍。到处一片生机勃勃,有纯洁的梨花倘若三月飞雪;有淡红的桃花恍似黄昏凝霞;还有其余一些能开花的树木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花满枝桠,为着春天的美丽而努力地绽放着。再过一些时候,等杏树上接到青涩的杏子时,孩子们便会按捺不住了,争先恐后的像群活跃的猴子在枝头跳跃。或许这是天生的本能,孩子们就是喜欢品味青涩的果子,一如那诱人的早恋一般,孩子们拼命地往山头跑,三天两头的如着了魔般的神奇。害得老师们成群结队地追到山脚下去赶孩子们回校上课。——在这山脚下不知凝结着多少美丽的故事。而在这一连串的山脉中,有两座山脉是最为出名的。一座便是闻名天下的西岳华山;另一座是好汉山。西岳华山以险峻雄壮甲天下;好汉山却以秀美灵巧为人们称赞。西岳华山似一个阳刚峥嵘的伟男子,好汉山便为一位羞涩俊秀的俏女子。每逢到了旅游盛季便有游客们络绎不绝,对此流连忘返,不忍离去。被它们各自不同的硬朗和阴柔所引诱。丑枝住的村子就位于这两座风格截然不同的大山之间,向东西南北各自铺展开来,以东西为长,南北为宽,呈现长方形形状。有近百余户人家,过千人多。也算得上是附近一个颇具影响的大村庄了。又有两条交通路把这村子夹在了中间了。一条是北公路,听说这是三一零国道;另一条路是南铁路,听说是陇海铁路。到底没多少人晓得清楚。一般的小孩子都不知道的,甚至有的在这地方活了一辈子的大人也不知道究竟这路的名字,从何处来,到哪里去。他们从出生到死去就在这片黄土地上本分地生活着,一代又一代地传衍,不管外面的世界的变化,放佛隐士一样过着隔绝尘世的生活。他们中有的亲戚,一辈子离铁路远,见不得几次火车。就兴奋的每次有事或没事串门走亲亲的时候好好地看一看火车。有的第一次看见,就实在禁不住内心的喜悦,想像拦截汽车一样站在了铁轨上,挥着双臂,叫着“停停停”,结果火车始终没有停,就给撞死了。后来,铁路上的什么部门,给家属赔了一百元钱,算作安慰,也算作赔偿。一条无辜的生命在火车面前就只能值一百元钱而已。生命在现代文明的面前又是如何的廉价。但这儿的人们并不因此而悲哀,相反这是他们自己的骄傲,他们距离火车汽车都方便。他们可以在田间埂头,看疾驰飞过的火车,看日夜奔走不息的汽车,让它们的远去好带上他们渴望遥远的梦。

今晚上的月色还好,虽是透着一层乌云。月亮还算是分外明的,只有一少半被薄薄的黑云给遮拦了,却依稀能够看得见,很像是蒙住了一层面纱似的。丑枝坐在飞快的摩托车上面,风向后窜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的淡绿色的衣衫内都被风灌注满了,像一个大气球在飞扬一般。丑枝紧紧地抓住摩托车的坐布地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弹落下去了。那司机似乎也觉察到了,对她狂喊道:“你若是不在意,可以紧紧抱住我的腰。”丑枝第一次听不分明,就大声问了一句,让他再说一遍。那人歇斯底里地又喊了一回,这次丑枝终于听清楚了。她想风真大,将声音都差点吹走了。她先前还犹豫了一会儿,出于少女的羞涩和难为情,她怎么能够去抱一个男人的腰呢?而后终于由于害怕的缘故,便抱住了那司机的腰。她向天空斜睨着,那一轮朦胧的月亮正飞快地向后逃着。她不禁大声嚷道:“师傅还能再快点吗?”她实在是要赶时间。那司机向后微侧着头嚷道:“已经够快的了。”然后就继续开车了。丑枝这时抱住这司机的腰不禁想:不知抱着岩松的腰的感觉如何?她一路都沉浸一种遐想的潜状态中,一路甜美的想象。等到了,竟是让司机叫了她,说太这样坐车走神实在危险。叫她以后千万注意。丑枝这才满口应允地走向岩松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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