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
久违的忧伤重袭心头,一股莫名的喜悦竟在泪落中潜滋暗长。失落的感觉?
成年的心没有成长起来。过早地告别了童年的欢乐与求学的艰辛,已是过来人的我难以描述个中滋味。先前的豪言壮语已被生活的琐事击打得落花流水再无寻觅之处。漫无目的的游荡的魂灵找不到我的人生坐标。何去何从?天地依然故我,笑而不答。
摞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天,顾城说看云时很近,我不觉得。日月在尘世喧嚣中穿梭轮回,灯红酒绿的富贵与碧瓦红砖的气派向我眨眼。眨眼而已,我无缘无心。而势利的月光似乎不屑我的清高,把头扭向一边。
街边的卡拉OK厅里,一位浓妆艳抹的少女在干嚎着一句曾让我感动不已的歌词: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别,别吓我!失落了志向的园丁好歹还想把自己当年的希望寄于园里的未来,别让本不该有的病态的青春流毒玷污了象牙塔的纯洁。但不知我这一声微弱的呼喊可有谁家的高档视听设备接收得到?妻不在的家如好狗布洛拖淋湿的毛――乱而无序――懒得理它。“拨个电话吧”,我听见自己说。或许听筒那一端老友的笑骂会穿过遥远的线路穿透我脸上的阴霾。“笑口常开”,一堆堆的卡片上各种各样的字体精心雕饰的这几个字,往往难以起到如愿望般美好的作用。无可奈何花落去,零落成泥碾作尘。破碎的心情期待着被暴风雨洗礼后拿到灿烂的阳光底下去晾晒烘干。
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空旷的山野响彻着连绵不绝的大山敦厚的回音。吐尽胸中一口晦气,似乎快意了许多。劈手狠狠地将思想扯回眼前,光线将一个九月十日的礼物的映象反射进眼里,心头涌起一丝愉悦。或许我们这种不被市场看好的红烛的价值恰恰体现在杏坛的清风明月吧。
红蓝墨水交织晕染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在我的指尖。难道数载而下,已是满树桃李的天下亦能容得进我培育的几株新苗?
燃一柱心香。
愁尽水更流。
(写于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