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幸福,不如一直痛苦,这样的话,可能才能得到真正的坚强。
1976年的一个早饭后的某天,太阳有气无力的沉溺在并不浓密的白雾里,空气一点也不温度也没有,让人好焦急。总是孤单的。走在路上的一个中年女,人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僵硬,表情惊讶。这很奇怪,为什么要站着不动?空气中有大喇叭的声音。从来没见过大人,突然站着不动的,他们看起来总是有事要忙,走路总也低头看路,急匆匆地赶。这模样异常的太阳、定格的大人,还有这包裹着气味的早晨,被记住了,很清晰!
世界安静下来,没有了无端端的愤怒和盲目。
天上后来一样飘起白云,太阳到处乱逛。毛毛细雨无所事事,在风里游手好闲,也不浇灌庄稼。花也肆无忌惮,张开色情泛滥的大嘴,哈哈大笑,卖弄无尽的风情。
大人们在大地上收获到了更多淀粉,养活自己,和娃娃、衰老的父母。淀粉经过舌头时,甜甜的。
几个小孩长高到芝麻杆子高时,已经能把鸡鸭猪狗赶得到处乱窜了,内心渐渐自信满满,就总是离开父母,结伴到山坡顶上,眺望远方。看大人也不来干涉,内心充满了欢快,惊讶。高低起伏的绿色充塞着田野,往遥远、遥远,还是只有遥远的地方眺望,发现最远的地方已经与天接在了一起。太阳也是从那里进进出出。几个都发不出声音,脸上滴答滴答淌着崭新、明亮的欢乐。
大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年四季有麻雀,呼啦啦的一大群,风一样在田野里刮。
没有别的,只有这些。
圆滚滚的黑水牛,淹没在湖水里,在湖底走路,从南岸走到遥远的北岸,不露头。几乎要把人急哭,水牛才探出鼻子,响亮地出了口气。人才长出一口气,胸口松快下来,高兴的沿着湖岸奔跑、欢呼。蚱蜢、绿蛙、蟋蟀们在脚下飞溅。
就这么长大后,不知道世界会裂开,更不知道,这世界曾经一直是裂开的。其实没有裂开的只是我们脚下的这一小块地。
某夏天中午,一个小伙伴淹死了。几个剩下的,脸色苍白,大半年才变好。
然后,又消失了好几个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就再也不坚信世界会总是完美和如所见的囫囵。
牛死了几头,鸡鸭鹅死了一片,哥几个才不管它,晚饭时会吃它们的肉。
最开始站到山丘上看到的那个一望无涯的世界,固执地唠唠叨叨,欺骗说:这就是永恒的安宁,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知道这不是真的,是错觉,但痛苦孤独的时候,却依旧自欺欺人,逃进这个幻境里去,麻醉掉,然后又苏醒过来,无可奈何、跌跌撞撞奔向真实。
无处可去,在真假中倒腾,戒不掉用幻觉洗涤真实的强迫症,就这样,有人变得脆弱,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