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进行中(15)】——“无话婚姻”出轨的前奏
今儿下午,咱睡眠心理中心,我接待了一对年轻夫妇来访者小张和小刘,其中妻子小张是好友的死党闺蜜。
妻子小张28岁,刚从一家私企辞职,丈夫希望她能去国企或者事业单位,但对于这个年纪来说并非易事,因此暂时待业。
丈夫小刘30岁,在某地产公司做小主管,收入丰厚,就是平日里忙了点,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结婚4年,膝下无子,备孕中,压力尚小,“生完孩子压力怕是就很大了”,过来之前,今儿上午小刘偷偷发语音给我。
我们是通过微信联系的,所谈内容对双方均保密。
简简单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小张就跟我坦白,“其实我出轨了”。
她告诉我,辞职之前,她和一起搭档两年的同事擦出了几点火花,对方比她小,93年生人,有着这个年纪正旺盛的表达欲。
一次部门聚会之后两人开始有了私下接触,大约持续了两个月。开始时多通过手机抱怨工作什么的,后来蔓延到一些生活的琐碎,再后来就有了“约会”,包括一些身体上的磕磕碰碰。
她讲得很收敛,我听得稀里糊涂。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迟到约半小时的小刘,停车时在车上发消息说,“其实我出轨了”。
他承认,自己刚刚把“情人”送回去,对方是之前通过他买房子的客户,和他年纪差不多,认识他之前刚刚离婚不久。
也许是时间仓促的缘故,对于出轨详细小刘并没有做出过多解释。
不过,当我问到为什么这样做时,他给出了几乎和妻子一模一样的答案:
“得有个人跟我说话啊,不然我就要被憋死了”。
原来,他们看似风平浪静的婚姻关系之下,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追源起来,这种局面大概从一年前逐渐形成的。
那时小刘刚升上主管,妻子说,他一下子就忙了起来,没时间讲话,往后,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话匣子被彻底关上了。
另外,据小刘跟我讲,备孕是她提出来的,一者是“出轨”之后的某种负罪感,二者,也是想着家里能多一个声音,孩子未尝不是一个共同话题。
很难想象,两个看上去并不算冷漠、也不大沉默的年轻人,会在婚姻当中,成了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的“哑巴”。
很早之前,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斯隆为这种婚姻关系起了个名字,叫作“失语式婚姻”,后来我们也叫“无话婚姻”。
讲的便是,夫妻二人同处一个屋檐,却好像对彼此视而不见;生活起居的缝隙间全无沟通语言,更别提一些心理活动了;即使到了夜里,狭窄一张床的两侧,也会默契地背对着彼此......
说白了,就是两口子之间,没话了。
到了快节奏的当下,这种现象越来越明显。
由于生活压力逐渐增大,家庭所承担的对于组成人员的压力分解效力是逐渐压缩的,许多人回到家更多是找一点儿私人空间,因此,夫妻间的沟通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
另一方面,这种状况形成不久,许多夫妻中间会有一方去尝试改善,结果却常常是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罢了,在夫妻间的意识里,这种无话便成了婚姻关系中的一种相处模式,已经没有精神,或者说不值得花费精力再去试图解决了。
一位丈夫甚至告诉我:沟通?那还不如吵架来的有劲。
在我看来,用再多语言去描述这种婚姻状态都是苍白无力的。
它如同一团巨大的迷雾,横亘在人生苦旅之上,或多或少,我们都会身处其中,想完全摆脱是很奢侈的事情。
考虑到人生漫长,以后彼此作伴的日子就得靠说话聊天撑过去,作为一个追求平凡幸福的普通人,我想,正视“无话婚姻”,迫在眉睫。
有人把婚姻里的失语现象视作平常,有人不以为然,有人云淡风轻,但更多人以为洪水猛兽。
在长期的心理咨询工作中,我接待了很多对这种模式的夫妻,倾听了大量关于“无话婚姻”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事业上的不对等,是“无话婚姻”的重灾区所在。
在成就事业的路途之上,一个跑步前进,一个原地踏步,久了,一方便对另一方无话可讲,这不仅是共同话题的缺失,更是一种源自人格上的疏离,例如,“我忙成这样,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冷雨夜
——“我不好跟他讲话的啦,这人一天天忙的,给打个电话吧没人接,发了微信呢,别指望能收到三个字以上的回复,有时候我甚至想着他有个野女人也好,那样我还好能闹闹”
——“但我知道,他就是忙”
已经做了8年家庭主妇的陈姐,跟我交流的时候喋喋不休,有着说不完的话。
她跟丈夫结婚差不多有14年之久,孩子两岁大的时候,她辞去了印刷社的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两口子都是80后,世纪初谈的恋爱,感情基础牢靠。而且丈夫又比较能干,20岁开慧眼入了软件行业,如今公司开得风生水起。
陈姐没有想到,正是这个“该死”的公司,给两人婚姻划上了一个圆满的问号。
——“他底下人越来越多之后,整天里手机就响个不停,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天快亮了才回来,休息不一会儿又出门,你说说,他哪里有得时间跟我讲话”
——“而且我跟你讲,他现在都不乐意跟我讲话。回到家跟小豆丁(女儿)亲的啊,有时候抱女儿看电视,我给人家递个水果还嫌我挡着电视了,不知道这女儿是我生的啊。”
对生活的期许不同,是另一个导致“无话婚姻”的原因所在。
两个人缺乏一个共通的目标,那么体现在行为模式上,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会越来越少,成了各自忙各自的尴尬局面。
@魏华
——“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懒得跟他讲话”
——“让他去加个夜班,他不,宁可躺床上玩整宿的斗地主;去跑个长途吧,也不,说太远了,是车在跑又不是要你走路,远又怎么了”
聊起丈夫,25岁的小魏忍不住抱怨起来。
丈夫袁大华是去年家里人介绍相亲的,是个司机,打小就跑出来社会上混了,人脉不错,给自己置换下了一间两居室,看上去是个还不错的小伙子。
结完婚了,当初的勤快劲儿倒减了不少,他不止一次地告诉妻子,“我把够花的钱赚了,你把我伺候好了,这日子就够了”。
在一所初中做英语老师的小魏,对这句话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上学那会儿,她就好出去旅行,毕业旅行去了趟日本之后,她便决心多出几趟国,看看国外的大千世界。
显然,这与丈夫的想法是有所出入的,没办法,他不想多挣点儿,小魏只好自己多想办法,去做家教啊,周末给人家补课等等。
令她难受的是,丈夫自己不赚也就罢了,有次她在别人家做家教,他非赶上门来,说她在外边“偷情”。
——“当初觉得他敢打敢拼,心里肯定是憋着一股劲儿,我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有许多新鲜的感受可以一起体会,哪曾想,他娶我是要我来照顾他的啊”
——“离!肯定得离!大不了12个小时的飞机,我一个人坐(年底她会出发去趟美国,这个计划她婚前就在准备了)”
就像电影《万箭穿心》里表现的那样,知识层次的不同,很容易便让一段婚礼开启静音模式。
@等待春露
——“说不着,说不着,他压根听不懂啊”
41岁的王露在说起这种事情时,显得很不以为然。
5年前,离婚近4年的她经人介绍,带着8岁的女儿,嫁给了现在的丈夫老蔡。老蔡是名酒店大厨,之前也经历过了一段失败的婚姻。
许多迹象表明,这段婚姻就是场阅尽千帆的“凑合过”。
王露是位作家,精神世界过分丰富,对现实的要求就会放低,家庭在她心里,就是个吃饭睡觉的地方,而满屋子的烟火气,是她需要又是她避之不及的。
当初选择嫁给老蔡,就是看中了他那一手好菜,和会照顾人。
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打算跟他进行更多的精神层面的沟通和交流。
她同他聊黑格尔、叔本华,聊语言陌生化,说难听一点,完全是对牛弹琴;而他把宽油和明油讲得再妙趣横生,她也全无兴趣。
一对夫妻两个人,之于彼此完全就是两口深斤,连点儿回音都听不得。
——“我没想过去做菜,也没打算让他能改变什么,平日里他看菜谱我看书,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差”
——“上次女儿问我,你怎么不和爸爸说话啊?她也13了,很多事该懂了,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说,爸爸不爱听我讲话”
以上,关于婚姻里的失语现象,更多还要归咎于庸常生活的损耗。
事实上,这世间的感情大多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一推敲便会发现,每一件都藏着委屈与悲哀,往往这种委屈和悲哀,就藏在日常生活的褶皱里。
31岁的徐超告诉我,一次他撞见了妻子出轨。
对方是一个年轻的男生,隔着橱窗,他看着妻子握着男生的手,男生的手指不停摩挲着妻子的手背。
瞬间火从心起,他恨不得冲进咖啡馆,把这对狗男女揍上一顿。
但马上,他便冷静了下来,他看到,平日里沉默的妻子,此刻却像换了个人一般,嘴巴动个不停。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站了有半个小时,而那半个小时里,她说的话比跟我一年说的还要多”。
回去之后,他沉默着把衣娄里换下的衣服洗了,把妻子喜欢了很久的手镯下单,然后做了顿她最喜欢的排骨。
结婚3年多,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帮妻子做过什么。
有姑娘曾告诉我,“一个女人出轨,出轨之前,总有句话打动了她。”
在听徐超讲他的“遭遇”之时,莫名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句话。
如果问他这段感情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想他也回答不上,可能是某一次的忽略,某一次的冷漠,某一次的视而不见,等等,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不断堆积,终于压垮了一个妻子所该有的忠诚和责任感。
时间就是这么可恶的东西,它会偷偷把所有的小细节攒起来,等到它日益庞大之后,再一股脑儿地还回来。
那时候,你便会发现,当初的满不在乎,如今已经无力再去承受。
对于徐超来说,他的无力感在于,岁月已经偷偷带走了两口子该有的琐碎言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没话了”。
在他看来,这种茫然与未知,才是失语婚姻中的常态。
日复一日的面对同一张脸,终于所有的话都被说完了,多余一句可供交流和分享的都没有,如果非要对彼此的沉默做一个解释的话,徐超说:
“婚姻都是这么过来的,熬得住的,我们才称为合适的伴侣好的婚姻”。
当我试着去问徐超的妻子高蕾——“是否对这段婚姻有过失望”——的时候,那些徐超无从解释的事情,她解释得头头是道。
据她跟我讲,所有的失望都来自于,自己的热情得不到回应。
“他总是对着手机,要不就是破电脑,有点闲时间全在球赛和游戏上了,哪知道我这一天做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整天又发生了啥”。
高蕾把失望的源头对准了手机,在中国式婚姻里,这种情景其实并不少见:
妻子挖空心思找话题,丈夫却只知道低头玩手机。
这是“无话婚姻”的果,也是因。
没有神的世界里,人只能一辈子都在寻找,寻找一个人,和他说一句知心的话,一个人内心的洪流,其实已经足够淹没整个世界。
因此,我愿意相信,某天,在又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决心给所有无处安放的话和情绪找一个别的出口。
我没有问她关于出轨的事,只问了句,“如果能重新选择,你还会嫁吗?”
她沉寂了好一会儿,对我说——
“也许所有的婚姻都会经历这些,我和他,总是要熬过去的吧。”
瞧,这点上,她与丈夫的观点又出现了奇妙的统一。
我们常常说,能不能在一起,看的是感觉;而能不能把日子过下来,看的是交流和沟通。
但是,往往,项链成了钥匙链,面纱成了抹布,香水成了油烟,诗集成了账本之后,日子成了琐碎,被岁月的洪流最先冲刷走的,却是那些琐碎的言语。
一次得不到回应,两次得不到回应,次数多了,不讲话的人习惯了,还愿意讲话的人也就习惯了,随后双双闭上了嘴巴。
于是,岁月流年之中,两个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男人以为这是时间的过错,但这中间的委屈和疼痛,没有谁比一个沉默的已婚女人更能感同身受。
徐超跟我讲,在亲眼见过了她的出轨之后,他才理解了这个与他朝暮为伴的女人,也有着自己的感情需求。
——“这种需求,本该是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职责”。
我无意去给一个女人的“出轨”做出辩解,只透露给他:
“已婚女人的生活里,有着太多你根本想象不来的心酸和不易,别总是拿日子说事,这日子不就是你们两个人一起过过来的吗?”
离过婚的李梦告诉我,再结婚,宁找一个性无能,也不想要一个闷瓶子。
她还没有25,刚刚结束了一段仅仅持续了三个月的婚姻。
公务员笔试时,两人相识,一个月后,笔试通过,他们的感情也获得了双方的肯定,于是闪婚。
但婚姻的棉花糖,只够他们吃两个月的。
婚前她以为的“内敛、稳重、高深莫测”——这些男方的优点,婚后成了她一句恶狠狠的粗话,“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不管是谈论工作中的困惑,还是假期计划,或者是朋友之间的一些小八卦,得到的回复永远是“嗯”、“哦”、“啊”。
明明就坐在对面,李梦却感觉与他隔了千万里,永远走不到心里去。
沉默就像一把钝刀,磨啊磨啊,她受不了了,在她的坚持下,两人离了婚。
“我相信他是爱我,我愿意相信他是爱我的,但那又怎样呢,这种默不作声的相处模式,真的,我受不了。”
如今她一个人,在跟我聊了会儿之后她告诉我,要出门去了,和朋友起约了狼人杀。
她这么年轻,又这么热闹,那一刻,我好像理解了她开头的那句,无话不说也许不是一场翻云覆雨的高潮,但它是这平淡日子里必不可少的前戏。
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像李梦这般果敢,对于李梦来说,离婚是亡羊补牢,对于其它人而言,很可能是破釜沉舟。
在和来访者交流的过程中,我体会最多的是这些女人的无奈。
她们程度不同地经历着“无话婚姻”的折磨,有人选择默默接受,然后负重前行;也有人面对了这一事实,然后试图寻找其他的情感出口;却鲜有人把自己从这种糟糕的状况中抽离出来。
她们说的最多的仍是那句,“换个人过,这种状况就会好一点吗?”
有些人说得着,有些人说不得着;有些人现在说不得着,将来或许能说得着;有些人现在说得着,将来未必能说得着。
找一个能说得着的人,过一辈子是福分,但这种幸运哪能轮得到每一个人。
另一方面,常常我们滔滔不绝的几千句里,基本上都是废话,真想说一句自己内心的话,确实很困难的,我们遇到了爱人,便决心他是那个能听这句话,并且能听懂这句话的独一无二的人。
然而,生活就是一个提醒你没有这个人的过程,这很残忍,但不可逆。
用一句被说了千万遍的话就是,“孤独才是生活的常态”。
电影《一句顶一万句》里说,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一句话找另一句话,才是真正的孤独。
婚姻便是这种孤独的纠结体。
话,一旦成了人与人之间唯一沟通的东西,寻找和孤独便伴随一生。
结婚之前,我们之于彼此的信任,就是我需要跟他讲话时他都在;
结婚之后,你以为有了伴儿,事实却是,以前的烦恼是没人听,现在的烦恼不只是没人听,还包括没听进去、没听懂和没做出回应。
对于孤独的体会也在这个过程中愈发沉重。
就像电影里,出轨的妻子哭着告诉丈夫,“我不敢跟你说话了,多说一句,都怕你看出我有多孤独”。
我想,同样的感受一样降临于这些在“无话婚姻”中负重前行的女人们。
对于她们来讲,也许终究是解释不清“孤独”到底是个啥东西,但她们清楚得很,换一个人,未必就可以盛放这些想讲但没人听的话。
刘震云的原版小说《一句顶一万句》,被称为国内的《百年孤独》。
此前我一直没能理解,一个关于“绿帽子”的故事,怎么就能同世界上最伟大的探究人性本质的作品相提并论呢。
现在我懂了。
故事里女人的出轨,不为钱也不为性,就是为了几句话,为了说得着。
而这种暗戳戳停驻在灵魂深处的“出走”和“寻找”,事实上,是我们每个人此生皆要遭受的劫难。
祖祖辈辈就在时间的旷野之上不断奔走,随后被削薄了身子,成了一只孤独的手掌,尽其一生,都在寻找能够覆盖自己手掌上孤独纹路的另一只手掌。
那么,婚姻到底是覆盖住了这种孤独,还是不过找了个人陪你一起掩饰这种孤独,我更倾向于后者。
而在电影里,这质朴的道理其实就已经被直接抖落了出来。
——“为什么结婚?”
——“话还没说,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着啥”
——“为什么离婚?”
——“说不着”
曾经的来访者,结婚23年的田氏夫妇一起回访。
现在的状况,丈夫每天给妻子削苹果皮。
丈夫说,“每天两人依偎在一起说会儿话,比我爱你重要多了”。
经过曾经的不愉快后,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习惯,每天给对方写一条备忘录,可以是一句牢骚,一句情话,哪怕是一句无聊至极的歌词,都可以。
以前手写,后来就用手机。
到回访时,纸笺已经塞满了一整箱子,手机上也保存了好几十页。
当我提出能否瞅一眼具体内容时,丈夫害羞地摆摆手,“别了,都是些破烂话”。
听了这话,旁边妻子瞪了他一眼,“你的才是破烂话呢,我写得可走心了”。
真好啊,不论是否走心,能为对方把一个习惯坚持下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解释“爱情”的吗?
妻子谢谢我启迪了她的爱情保鲜秘籍,那就是沟通——
不停地沟通,不停地分享,有话别憋着,认定了就不会放手,有问题了就当场解决,千万别藏着掖着。
“话这种东西,憋久了,是会发霉的,到时候臭的可是两个人。”
是啊,这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婚姻,也没有百分百契合的爱人,那些你眼中难得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一个始终愿说、一个永远愿听罢了。
有人问婚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或许这是我见过最好的答案:
在你最无助和软弱的时候,在你最沮丧和落魄的时候,有他托起你的下巴,陪伴你左右,共同承受命运。
那时候,你们之间的感情除了爱,还有肝胆相照的义气,不离不弃的默契,以及刻骨铭心的恩情。
幸福的婚姻从来都是相似的,它就像一场漫长的修行,在这中间,我们学习尊重,学习包容,学习理解,学习感恩,学习接纳生活,学习善待自己。
而不幸的婚姻却是形态各异的。
它给予女人的感受就是一场剥削和压榨,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年华,也榨干了我们血液中最原始、最纯真也最自由的那些对于爱的向往。
因此,婚姻终究是双方两人的事,哪怕这是一场苦难,也希望是你与我共往。
两个人把岁月的风雪炎光一起渡尽了,然后共同抵达理想的彼岸。
行笔至此,我就无比悲伤地想着,我们可以找个人把话说了,但曲终人散、一切寂静下来之后,骨子里的那份孤独又该怎么对付?
也许,从来困囿着我们的不是孤独本身,而是我们之于孤独的紧张和茫然。
生活的意义从来都不是倾诉,孤独的终点也并非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说得着”的人,既然孤独是种如影随形的常态,那么接受它并且心怀希望为之努力,才是良药。
关于无话婚姻,我们无法用简单的对或者错来判定,推倒然后重建的方式自然不是最佳。
好的婚姻终究是两个三观契合的人经营出来的,只当它是一场竞赛,“无话可说”不过其中一段大比分的落后,输掉的是时间,赢了,收获的则是余生无上的幸福。
刘震云在书里说,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
时间是一条吞掉自己尾巴的蛇,我们身处其中,永不知何谓始,何谓终,要在时间的肚皮里学会久处不厌、相得益彰,很辛苦,真的。
好在我们已经有了抽刀断水的力气,和逆流而上的底气,以及永远不失重新来过的勇气。
余生尚早,我不要什么轰轰烈烈、光芒万丈。
只希望你能与我讲许多话,吃很多饭,做很多事,多相互陪伴,一直“耗”下来。
丁俊贵
2018年9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