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志岳孙庠生启先女,幼有至性......父母珍之,不轻予人,年十八归国学生龙垓,垓为中允燮长子,负才数奇,念无以自振,遂北游,音问断绝,氏年少无嗣息,内外鲜所依,丽挈若女归西圩母家,独居鍼黹自瞻艰难,困苦折而弥厉,阅四十余年而垓始归,缟发相对,几如隔世,里党咸恻,阁学谢公墉有歌行,祀其事,垓字惠薄,能诗文,工书有鹤皋诗集文集。
《A县志》
3檀氏与第二篇《徐顺贞与彭元》联系起来看才能发现其中端倪。两篇的主人翁刚好生活在同一个时期。檀氏出嫁之时,徐顺贞大概还未许配,而龙垓归来之日,彭元早已独居多年。龙家离檀家不足三十里地。不知他们是否认识。
檀氏嫁给龙垓的时候,刚好是龙家兴起之时。龙垓的父亲此时名满天下,入京为官。此时其父创作出清代热播剧《琼花梦》和《芙蓉城纪》。年轻的龙垓应该也是备受鼓舞,想要出门闯荡江湖,扬名天下。
檀氏和龙家是本地世族,二家联姻是门当户对。只是从龙垓的“音问断绝”来看,他对这门婚事,并没有多少留恋。一个人结了一门亲,马上要离家远行,在古代也确实常见。但在无子嗣的情况下,就要远行,在大家族里却有悖常理。更何况是一走就是四十年,而且一封家书都没有,足见龙垓的决绝。
1697年,龙垓外游已经二十年左右,龙父在北京去世,不知是否归葬故里。檀氏此时年近四十左右。然而这离他们相见还有近二十年。直到檀氏年近六十,人生已近尽头,他们却有最后相见。再没有“ 缟发相对,几如隔世”更能形容此时的情形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今天如此,三百年前的人也是如此。志纪檀氏故事,笔曲心悯。五百女性中,檀氏算得上这个小地方出生高贵的一个,同时与其它女性不同,也不是性格刚烈之人。但檀氏却是最让人心痛的一个。
每个人在一生中总有太多的相见,我们在思考见与不见的时候,总还是有那么一些权利的。但她的一见,让爱情变得卑微,也让心胸变得宽广。是为“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