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还能红着眼
这几天的雨,淅淅沥沥,洋洋洒洒,总感觉刚刚停了快要放晴了又孜孜不倦地下了起来。就这样依旧阻挡不了学生们回家的急切,行李箱的轱辘们无所顾忌地、争先恐后地趟过雨水坑溅起欢乐的泥点子。
璐姐帮我拖着大箱子,我拉着小箱子,淋着雨,不紧不慢,走向校门外。想走慢一点,可这一天,终是要来的,好像再走慢一点,时间就会为我们停留,好像再走慢一点,我就不会毕业了。
等公交的时候,又认认真真看了璐姐一眼,我说下一次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她说明年啊,还要论文答辩不是?恩。就像每一次寒暑假放假一样吧的离开吧,还有半年呢,会再见面的。她嘱咐我注意安全,帮我把两个箱子抬上68路公交车,说了声再见,她下了车。
车子发动,突然想起忘记给她一个拥抱,为什么我忘了?!玻璃窗上雨点密密麻麻,车里挤挤嚷嚷,晃晃悠悠让人昏昏欲睡,闭上眼睛脑子却回放着在宿舍的一幕幕:一起去的图书馆,睡到中午有人给买的热气腾腾的马记砂锅面,互换的衣服,憧憬的未来,争争吵吵嘻嘻闹闹,以及,未能及时说出口的抱歉……明明最没心没肺的人是我啊,心里却不停地翻涌出王菲的那一句: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
搭讪
3个小时后到郑州,天早就黑了,雨越下越大,取了票出售票大厅好多台阶,同时拉两只箱子有点吃力,心想有人帮忙就好了,果然,没一会儿,好几个人凑过来热情地搭讪了,心里挺高兴的。不过他们只动了动嘴:“美女,住宾馆吗?”
偷懒
上火车前想再去吃点饭,伸手去摸小包包里的零钱,伸进去瞬间感觉有尖尖的针头扎进手指,拿出来一看一片鲜红,豆大的血滴子马上布满脚下,我赶忙用纸巾按压着,过三五分钟拿开一看,一缕刺眼的热流又从一公分的伤口汩汩地涌出来,从一条缝一点点蔓延至整个指腹,看似小小的口,像蓄满泪的眼睛一样,怎么也擦不干,抹了抹又流出来了。
那就只有站在那儿等着了,左手一直用纸按压着右手中指,箱子没法拉了,还在下着雨。仔细看了看包包里面,看到了临走前胡乱放进去的修眉刀片,它本身有一层薄薄的纸早就破了,露出冰冷锋利的刀片面儿,那凶猛的样子如同咧着嘴龇出獠牙的野猪。
突然就想起一篇微信文章的名字:你曾偷过的懒,都会变成打脸的巴掌。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想过认认真真多包几层纸,到最后匆匆出门还是忘了。唉,犹犹豫豫偷个小懒也要付出血的代价,老天爷啊,下次再也不敢了呢。
行李箱放在饭馆让服务员帮忙看一下,自己去找地方买创可贴了。吃了饭拖着箱子又能出发了,右手一用力感觉有些湿润,一看血浸透了浅棕色创可贴,变成深红色裹成一圈,啊,高兴太早了吧,又重新进厨房清洗贴了2个创可贴。看来时间不一定能治愈伤口,它可能会一直在那里,只是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带伤前进 。
归去来兮
高中时想过以后要离家远一点,野心勃勃地想要逃离,然后在陌生的城市落地生根。如今四年了,早就习惯了每次回家30多个小时的颠簸,才发现你终究要回去,逃避是多么无能的表现。
记得微博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大概女人是没有家的,回到父母家想起这已经不是我家了,回到老公家也觉得这不是我的家。”我明明有家,却总是怕回去,这一次,最怕。想太多不是一件好事,我又忍不住去想。我想要的是那种细腻的小感情,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欲望是无底洞,是我一直在索取。
朋友圈也流行过一句话“以后别说自己一无所有了,至少,你还有脸回家啊”哈哈。只有我自己清楚,是带着这空荡荡的躯壳回去,荒废了父母沉甸甸的期望。都说一生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我欠下的,该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