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冬天的纵深发展和最近来势汹汹的感冒整个人都慵懒起来,每天晚上不到九点半就爬到床上钻进暖和的被窝,只露出脑袋和一只玩手机的手。
昨晚妈妈打来视频电话,寒暄过后一时陷入无话,妈妈先忍不住了,问我最近在学校是否有什么趣事跟她讲讲,我一边绞尽脑汁一边看着妈妈尴尬地笑。
“哎呀,我的生活实在是太平淡了嘛”。
妈妈哈哈笑我。
不多时,看到爸爸回来了,还未完全进门就跟妈妈说她买的彩票中了两三百。
妈妈在视频那边手舞足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和快乐,我情不自禁咯咯笑起来,室友被我突然的笑声惹得直发懵,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我。
记忆中的妈妈永远像个女强人,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不说,更多的时候,嗯,有些特立独行,说一不二。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觉得妈妈性情似乎变了很多,常常有着类似“欢呼雀跃”的“失态”行为,常常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孩子气,甚至常常征求我的意见。每次买一件衣服都要立马穿上给我“显摆”自己的眼光多么多么独到,她在视频那边穿着新衣服前后左右转圈让我看的时候我总会无奈又差点湿了眼眶。
那时候就很想快快长大快快毕业挣钱,变得强大,保护她,保护她和爸爸,他们最好的青春给了我,最后的这一段路让我陪他们,让我当他们的“大人”,关心,爱护,照顾,他们不再那么辛苦。
前几天和朋友聊天,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
“我外婆才是,有一天晚上外婆指着月亮以一种欣喜又震惊的语气跟我们说:哇,好大的灯泡啊,怎么那么亮。跟你讲……”
“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没听她说完我已经笑喷了。
仔细想想,人这一生还真是奇妙,我们赤裸裸来到这世上,干净无染,洁白无瑕,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保持着最原始的纯美,一张白纸,一湾泉水,一片蓝天,那都不够比的。
可是不久,长大,经历,体验,我们在一次次的看似升华中被掺杂进各种渣滓,变得成熟,也变得陌生,终于成为另一个人。
人生最后一段日子,我们又回归平静,回归原始,变成一个孩子。
身边总有那么几个同学,她们打扮成熟,谈吐成熟,行为处事像个中年人。常常对一些人的幼稚举动表现出不屑和嘲讽,当然,这个幼稚每个人的定义不同,我所说的只不过是一个青年学生所应有的朝气向上和生机勃勃。
一二十岁的孩子,张扬一点无可厚非的。
我曾经以为“年轻就是资本”这句话是对一个自以为是的人的最大讥讽,殊不知这确实是真话,年轻真的是资本,正当好最好年纪的我们,身体,心理,都有着极大的可塑性,也自然该有最向上积极的力量彰显。
可是还没进入社会的我们自以为已经对社会的规则了如指掌,表现出类似看破红尘的“无为”,对待一切都抱着随缘的态度,交友随缘、做事随缘、爱说随便。
这两天刷爆朋友圈的莫过于‘佛系’一词了,有人概括说‘佛系’青年的状态大概是——有也行,没有也行,不争不抢,不求输赢。尽力了,然后微笑着顺其自然。
我一想,这可不就是我以及自己身边一群同学的状态吗。直拍大腿连连点头,分析得够精辟啊。甚至大有找到组织的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
之前有朋友评价我:
无论遇到好事坏事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消化掉,开心或者难过都成了生活中一个很小的坎儿,整个人的情绪总能保持在一个比较恒定的状态。一旦真碰上气极而狂的事儿,会不断安慰自己气大伤身,脆弱得不得了,好像已经七老八十经不起折腾。
末了还加上一句: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个95后?!像不像个青年人?!像不像祖国未来的花朵和八九点钟的太阳?!像不像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我哈哈一笑。
是我没错。也是身边大多数人不是?
其实在我看来,佛系不是对现实的绝望,而是表面接受内心底里的依然倔强。
佛系是对既定事实的接受,不为难自己,不让自己陷入无人阻挠的绝境,是对绝地逢生的充满希望,是心灵深处时时刻刻的火苗和灯光。
生活本身的质态其实就是平静,就是温吞。
沸腾的水会烫嘴,温水才恰到好处。
但是从不对生命的膨胀失去信心, 要一直追求,对生活可以佛系,对生命不可以。生活过于杂乱,生命却充满张力,要用平静无波的面部表情使出最大力气做好拉弓的准备,箭射中中心的时候也不要松气。
突然想起之前看到一句火爆的情感鸡汤:我做好了和你过一生的准备,也做好了你随时要走的准备,这是最好的感情观,深情而不纠缠。
我一度将之纳入自己的爱情观,并深感这样的观念和行为才配得上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及所受的教育。
可是,教育教会我有教养,却没教会我怎样才活得像个孩子,像个正当最好年纪的孩子。
可以平静,可以退让,可以容忍,可以若无其事,可是有些东西,我想,是需要争取和维护的。
佛系是我们的生存状态,是我们对生活的态度,但绝不是我们的代名词。
因为看到了奋斗,看到了努力,看到了再而衰三而竭依旧不停止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