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底,我和友人约好去澳州过年,但,旅程到一半的时候便嘎然中止。原因是母亲在睡梦中突发脑溢血去世。虽对母亲的脑瘤大伙儿早有准备,可,突如其来的噩耗还是令巨大的悲伤像团黑夜中的阴霾,忽然就笼罩住了无助的我们。万水千山赶回家的那一刻,一见我,一身孝服的老弟立即红了眼圈。
送殡仪馆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他:“想要哪种骨灰盒?”他的眼睛越过无数披麻戴孝和悲痛欲绝,念着“姐姐,姐姐”,像飞了很久很久的鸟儿在找一枝栖枝,像在风里打转了很久很久的叶儿想要一片土地。
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常常打架,每次都是俩人双双跪灶神菩萨的样子
还记得有次我被他打得头部流血,送去江滨医院缝针,医生边缝边憋不住笑的样子
还记得他从部队回家参加我婚礼的样子,
还记得他心里盘算小九九的时候却能被我识破的样子……
可是,都没有他在人群中寻找我的无助样子,能令我的心、揪得那般疼过。
也许是共同经历的这件大事,令姐弟间本不算太近的感情一下子变得深厚起来。
葬礼结束之后,我便尊重母亲的遗愿,决定带着他一起做点小业务。之前也曾合作过,却因他当兵五年的别离,各自不熟悉对方的行事风格而无法持久,母亲常叹:“到底谁是你的亲兄弟?”
倒是这一回,父亲对我这个决断难得一见的支持。没错,合影里已缺妈妈,我们应该越发相亲相爱才是。
然后这一回,我们一直合作到今天。
虽然老弟还和从前一样,心大,嘴大,爱玩,大祸没有小祸不断,有时效率慢又有时性格急,时不时的还要秀逗一下,可他对世界的温柔纯良,亦一直没有变过:还和以前一样,亲友有事,第一个冲上前帮忙,外甥来吃饭,烧的菜里一定有外甥最爱吃的菜。
——致我们最爱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