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职责、是担当、是民族自豪感……翻开那志良老师所写的《故宫五十年》一书,透过一件件携着时代气息的事迹,其毕生献之于故宫博物院守护精神我们可以略窥一二。
那志良老师和他的同事们姿态傲然、脚步坚定,他们一生未有大富大贵,但却愿意把文物佳酿护在手心中,用生命去捍卫它们,使得后人能够通过这些璀璨的历史文物,了解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
【喜与忧:与时代同行】
从民国14年10月1日故宫博物院成立之日起,这个机构便经历着与时代同行的喜与忧。北伐之前,直鲁联军包围故宫,军队直逼神武门;清室遗老与民国的无聊政客,表面上是噤若寒蝉,暗地里无时无刻不在打算着如何使宣统回宫的算盘,故宫博物院不得不一再改组。
革命军北伐成功后,大家都认为,这种不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局面一定会结束的,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一定会得到政府的同情援助,没想到却收到了由经亨颐执笔的关于废除故宫博物院的提案。于是故宫博物院的前辈们,便有理有据地和经亨颐展开了文字辩论。这场辩论,着实精彩。
经亨颐认为,故宫博物院首先取名就很不妥。他认为“故”这个字有怀念的意思,故宫二字不免有禾黍离离之感,同时他认为故宫博物院内的物品,实在谈不上“博”,他嘲讽说,这个不合用的组织,倒不如改名为“废宫奢侈品陈列所”。
读完提案,张继先生以大学院古物保管委员会主席的名义,上政治会议一文,驳斥经亨颐谬论。他回应说,故宫二字仅仅表示以前彼处曾为“宫”而已,欧洲各国,以旧时皇宫改作博物院者,不一而足,且多以某宫某官冠于博物院上,而为之名,譬如巴黎的“狼宫博物院”等。
经亨颐认为,皇帝物品不过是天字第一号逆产,应当拍卖,然后用所得款项在首都造一所中央博物馆,最多可将清宫物品中有可以供美术研究所分别陈列,不必特设一室。张继回之,法国大革命,其雄伟之风,激昂之气,迈越往古,为后来各国革命者之先导。然方其拍卖法王室之产业也,亦有“与历史有关之建筑物物品等除外”之令。况且故宫已经收归国有,成为国产,何来逆产之言论?
此事经政府会议讨论,一致认为有维持原案的必要,故宫博物院岌岌可危之势,至此总算告一段落。
【南迁与疏散:枪林弹火中的守护者】
“九一八”事件发生后,由于担心文物的安全,博物院的工作人员开启了大规模的搬家工作。直到次年三月中旬,中央才决定,所有档案部分暂且放在行政院的大礼堂,其余的完全运往上海。第一批文物安全南迁后,民国22年,大家又开始装运第二批箱件了。除了装箱打包搬运之外,还有专人负责南迁文物的编辑及清册工作。每每提出一件东西,有一位职员报出号来,大家在账册中找到,便交给鉴定人去鉴定是不是真东西。譬如一挂朝珠,要有鉴定人报出珠的粒数及材质,再到上面附件的佛头、佛头塔、大记捻、大坠脚、小记捻等的数量及材质,然后说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如果一律是真货,就交还本院。如果有一种东西是假的,全挂朝珠边要由法院放在另一个箱子里,另行封起来。
日本侵国后,故宫文物有急于向后方疏散之必要。故宫博物院运了80箱精品到长沙,再转运贵州,但这只是故宫收藏中极小的一部分。还有1万多箱文物,还保留在南京朝天宫故宫分院里。几经辗转找到宝鸡接洽贮存地点后,作者那志良便同同事一起赶往宝鸡,将七千二百八十六箱文物搬运好、核对好。
“将文物搬到陕西省中最富之区汉中去”“将文物运到四川成都贮存”……接到一个个指令后,故宫博物院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冒着空袭的风险、艰难辗转,终于让七千多箱文物在“天下秀”的峨眉大佛寺武庙住了下来,一直到抗战胜利。
【迁往台北:当时已惘然】
故宫博物院的文物,在抗战期间,移存后方,除了把书画及图书随时提出来晾晒之外,其他箱件,不准开启,工作仅限于保管。这些文物被分三批运至台湾后,工作人员进行了大量的编辑流转工作。
全书文字朴实,读者可以一气呵成。近代中国的这段岁月一下子跃然纸上。中华国宝的颠沛流离让人感慨万千。大批的文物守护者在颠沛流离中,细心护送故宫国宝,可以说这本《故宫五十年》的史料价值非常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