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姆《另一个人》
凯尔泰斯.伊莱姆(匈牙利人):1929年生于犹太裔家庭。14岁被投到德国纳粹设在波兰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转投不亨瓦尔德集中营,1945年被苏军解放。
这个作家可以说很幸运,后来他开始写作,以在集中营的遭遇为题材写了一本自传体小说《命运无常》。在集中营的日子以后,作家对自己的名字感到恐惧,像是一种噩耗的召唤,是一种对于过去命运的无知与无法掌握的挫败感。但这种挫败感一直都跟随着他。
我这个岁数也许还不适合看老大家的自传文书,也许相较于自传,这本更像是作者的晚年日记。时间也似乎很凌乱的,又毫无间断的,一天天,一日日。我没有看完它,也用不上它。就像译者写的:“只是可以从金钱,欲望,市侩,堕落的大潮里探出头来,辨识一下自己。”
但今天不想聊书,书于我而言,是个包装完好的知识系统的载体。我想说说作者所认为的“快乐的不可能性”和“内在的深沉”。
我觉得这个主题让我深刻是因为前不久看见逍遥派代表人物泰奥弗拉斯托斯的语录:
“生活中所吹嘘的大多数快乐都是肤浅的。因为当我们刚刚开始活着,我们就要死了。所以没有什么事情像热衷荣耀那么不划算。生活中的失望总是多于欢欣。”
《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孩问里昂:“生活总是这么艰难么,还是童年才是如此?”还有《天堂电影院》里老人的独白:“life is hard, harder than movies.”
会不会只有生活才让人不开心吗?毕竟快乐是生活的一部分。快乐必须要有着很简单的条件,与人的现阶段和心境要有共鸣和成正比。
老哲学家的话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些大起大落的事情。我们还是很依赖这种感觉的。人们常觉得自己无法安分,想去寻求刺激新鲜感,并不是因为真的无聊,不过是喜欢这样的感觉而已了。我们也看到许多回到寂静时分看见一个落魄的自己,极为窘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这种故事是如何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伊卡洛斯飞得很高很高,接近太阳的时候,太阳把他的翅膀给熔化了。所以不要追求那些高于自己实际情况的事物,会摔得很惨的。
依我看,简单就是快乐,是一种淡然的生活常态,并且像新鲜空气一样溶于血液,随时都保持一种轻快的状态。但过于张扬那是放纵成嗜,是为身体摧残买的单,一点也不真实。熬夜打电话,玩手机,泡吧,喝酒等等现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有着一种危险的,糜烂的警示气息。
既然人有自由意志做出选择,我想他也会选择不一样的角度去看待这个话题。生活中的失望总是大于欢欣,就像那些很敏感的话题一样。“好人为什么得不到好报?”、“好人为什么死得早”、“为什么恶人被提升的机会那么大呢?”也许一方面天意难违,又也许是我们的心理调解能力赶不上这频频变幻的脚步吧。而老哲学家这样认为,大概是因为人最终都会死,死亡本身是人类最大的悲剧性之一。
有趣一点是医学界也证明了,如果人类总因为失望而郁郁寡欢,死亡的几率和风险也会大大提高。
如此一来,快乐的不可能性不是很糟糕。终多取决于你是什么人,快乐就是你喜欢的方式。至于有名学家们是怎么说的,我想大多不重要,他们可以是我们的老师,给我们提供一份清晰内在的蓝图作为指引,我们必须要去想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而不能够看样画葫芦,生活始终不属于除己以外的任何人。也许现在看这一份蓝图是这样的体会,希望后再看也许不会是这样的泛泛而谈了。
“内在的深沉”:
我喜欢这个解释。我也喜欢将生活沉重化。我不想要随意无我地挥霍,也不想要跟随那些时时刻刻都学不到有价值有体会的主流。沉重会被严重误解,呆板,难以相处,自以为是。所以与人相处就更须加小心。但我觉得能够喜欢沉静庄重这个解释的人,他会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找到一种仪式感,然后呷着一份井然有序的小小欢乐。有的人早已体会不到世间真正和他有建立联系的那一部分,他早已自我斩断这根线。就像《苔蕾丝.德丝盖鲁》里的小伙子说的那样:“有些人,当我一接近他们,就已感觉到他们精神的死亡。”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如此浅薄。不管是任何方式都要让自己跳脱出当下的年纪,当下的圈子,和当下表面的生活。
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包括我自己都会表现出一份和真实年龄不相符合的深沉。爱好写文的也许被当成是在“年少强说愁”,而外人不知其中滋味。我想接近深沉的人是很美好的,可能他们更容易触碰到内心寂静的按钮,建立起一个与嘈杂喧闹的外界相对隔绝的空间。这是人生里一种无意识的,但是是主动的一种行为,当年长一些,这种深沉会逐渐沉淀,像棱角被磨平,像秋日的风,飘来米酒的醇厚香气。
在文中,作者“内在的深沉”可能被表示为圆滑事故。即听从上司的安排,迎合同事即周边的人,为了避免瓜葛和伤害。但他欲要放弃这层关系时被朋友严厉地指责了:“你失去了你内在的深沉。”作者才感到他的生活,已是言语难以尽释的痛苦。
我们某一天也会这样的,在这个急功近利,唯利是图的浮躁社会里。我们会违心生活吗,而若不违心却意味着被周遭抛弃。唯有跋前疐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的“深沉”大概是种内在本质,是由所在的社会环境里最终唤醒的一种内在心绪和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