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与铁李高中就同一个宿舍,高一高二不同班,高三同时选了文科,于是同宿舍又同班。
铁李圆脸精致、大眼睛好看、性格活泼,虽然不是体育生,但体育天份好,在学校体育生队里有名,有时参加训练有时不去,老师任她自由,谁叫人家比赛总能拿好成绩呢!人家文化学习也不差,所以自由度更高!铁李人缘好,长得又可人,老师、男生、女生都喜欢她!
鼓浪是丢在人堆里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的那种女孩,不懂世故不炼达人情,就像她的学习和与人交往一样,认真、单纯、善良、内敛,所以虽然不起眼,过一段时间之后,成绩突出、与人和善、不随众臧否人物判断是非的她,往往让人刮目相看,说她就是那什么丑小鸭变白天鹅!因而自然地吸引着愿意跟她形影不离的朋友,这样的演变在她人生的每一段过程屡历不爽。
鼓浪和铁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不同的班,住在同一个单元不同的楼层。学校学生宿舍是当时国内一流,单元套房式,每套八个床位,上下床四床两两相对,左四床与右四床中间一道隔墙,所以每个床都能靠墙每个床都临窗。隔墙只伸出床长大概五到十公分,左四床与右四床朝进户门一头可以拉一面挡住各床以及隔墙的大帘,也可以以隔墙为分界,两边各拉一面帘,这一道帘就把套房宿舍的睡觉区与学习生活区分开了。
帘子外面是厅。左右各两张两两相对的大桌,实际是两边各有两两相对的八张每个人的桌子,桌子左右两侧的墙面才是各人的从底到上依次为衣物柜、书架、搁箱子的平台的储物区,每人一列,井然清爽喜人。
厅的学习生活区和储物区跟帘内的睡觉区构成了宿舍的主体,厅有厅门,厅门外到套房宿舍的进户门之间是一道走廊,走廊上边的天花板和走廊窗外的高处都有晾衣服的架子。
进户门朝厅往里走,右手边是墙,再往里走大概一米二的距离,右手边的墙到底,九十度折向右边深处直到卫生间的门。卫生间和厅的大窗户墙之间是空敞的洗漱间。
在大学住了四年的鼓浪和铁李们,被这样的套房宿舍宠出了一些娇气,后来升学或工作到一个新的学校或单位,对宿舍都有点不适应而挑剔。
鼓浪住一楼,铁李住六楼,铁李每次上下楼都从鼓浪的门口经过!老同学、新环境,更加亲密!常常一起吃饭,一起周末休闲!
没过几天,铁李干脆把学校统一发的饭盆放在鼓浪那儿,省得上完一上午的课回来还得爬六楼去取饭盆。有时晚上回来晚了,铁李也不上六楼,就挤在鼓浪那九十公分宽的床上睡一晚!有一次第二天早上,铁李说:我这两个肩膀怎么这么疼?你昨晚上把我挤得啊?
鼓浪笑她:是的!你到外边去看看,这墙肯定被我挤出去好几块砖头!然后问她:你昨天干嘛去了?
铁李说:去雨湖公园学溜冰了!
鼓浪又笑:这不就有答案了?摔了不少跤,出了不少力,用了不少劲吧,没有受伤的话就是肌肉反应!
写了这么多,还没有进入主题,别急,快了!
那时还没有双休,周日晚上,不是看电影就是去把食堂临时改成舞厅的舞厅或者食堂你叫什么都可以的地方跳舞。学校两个大学生食堂,一个教工食堂,每周周日晚饭后,三个食堂都改成舞厅,饭桌靠边有序堆叠并留出相当的席位供曲间休息的舞者或没有配到舞伴的预舞者休息、暂坐。图书馆二楼还有个专门的舞厅,但要收费,只有其他三个食堂舞厅都人满为患或特殊情况下食堂舞厅不开,自己又特别想跳舞的时日,学生才会去图书馆专门舞厅享享专门待遇!
鼓浪和铁李在老乡学长们的带领下很快学会了交谊舞,周日晚常常去舞厅练练舞技、识识舞友。为避免长时间遇不到舞友或所遇舞友舞技不爽,鼓浪和铁李都会跳男步会带人,常常两个女生互伴在舞厅跳得很嗨!当然,两男生一起跳、两女生一起跳,当时极其普遍,不足为怪。
常在舞厅混,就有故事生!
男主角总会出现!
鼓浪和铁李刚刚跳完一曲,站在舞池外围等待下一曲的人圈里意兴盎然。
北江就在这一刻站在了鼓浪面前,伸出了手。个子高、身材修长、脸上有棱有角透着男气、修整得干净清爽。接受了这个舞伴,朝铁李笑笑,鼓浪跟着北江滑入舞池。舞步、舞姿、舞态配合都还默契,互通了一下专业、姓名等基本信息。
一曲结束,鼓浪和铁李都扔了舞伴,在回潮的舞者流中找到彼此,继续意兴盎然!
下一曲开始,有人伸过手来,鼓浪抬起头,又是北江。鼓浪笑笑,又朝铁李笑笑,走了。然后,跟铁李汇合,抬头又见北江;跟铁李汇合,抬头又见北江……每一曲终了,北江就跟在鼓浪后面,看着陪着她去跟鼓浪汇合,下一曲开始,再一次向鼓浪伸出邀请的手。不干预、不打扰两小姑娘的欢乐与兴致!
鼓浪最初在心里猜:这个人应该是老师吧,看着不是同学的年龄面相。或者也该是毕业班了?然后北江就告诉她:他是旁边工业学校的,班里一个女生都没有,系里也就寥寥几个,所以他们学校到鼓浪学校来跳舞的男生不少!而他刚入大三。
鼓浪是个跟着感觉走的姑娘。学习怎么认真、好姐妹在一起玩得怎么快乐,都无法驱逐心里时时升起的惆怅。鼓浪隐隐地觉得、后来是明确地意识到自己该有个男朋友了!有男老乡周周来邀她去看电影,鼓浪不想跟他一起去,便每次拒绝,也许别人没有其他的意思,但鼓浪跟着感觉走,不想去就不去!有男同学下课找她聊天,邀她下午放学后去散步,鼓浪没有多想,纯然赴约。走了很久,说了很多,天慢慢黑了,男生要求到小树林坐坐。鼓浪突生警惕,但很自然地说:不坐了,我得回宿舍了!
虽然有些意识,有些感觉,但其实懵懂,所以,面对跟在自己后面邀自己跳了一晚上舞的北江,鼓浪免不了会想:这个人,感觉很成熟哎,跟我这种无知、幼稚、啥都不懂、不会的傻妞不是一个层次,不可能!
或许,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