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小年,堂哥还是走了。
大姐在群里说到这事的时候,我刚到办公室,手抖了下。我们都知道迟早这一天会到来,却不曾想会来得那么快。我想起11月份回老家看他的时候,精神状态都很好,甚至他还一起去参加了弟弟的婚礼,他就蹲在那块大石头上,看着婚礼仪式举行。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他积极乐观,那一切就有希望。可现实总是那么不尽人意,你以为的事情恰恰与你背道而驰。
年初四,回娘家探亲。
刚下车,就听到堂哥家传出熟悉的声音,让我恍惚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仍像往年一样,看到我回来了会说笑着说,苹果你回来啦!你们吃过午饭了吗?然后洗锅热菜。我站在路边使劲的看过去,却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堂弟和几个朋友在聊天。原来并不是他,兄弟间的声音却是如此的相像,让人产生错觉。这世间再无他了,想想心头一酸,人生是如此的渺小无力。
年初六,嫂子一人独自坐在门口晒太阳。
父亲悲伤的说,小凤终于出来了,这大半个月,都没有见过她。以后的日子,那么艰难,也只能靠她坚强勇敢的走下去了。我们帮不了她。看着她孤零零的坐在门口发呆,车来车往,人来人往,这世间的热闹,似乎都影响不了她。逝者已逝,生者坚强。往后的生活还要继续,愿我们都能好好的。
以前的我从未想过,堂哥的人生怎样的。然而,在他走后才想起来,人的一生何其短暂,甚至你都还未来得及去回忆。
在我记忆里,二叔去世时,我刚读初二。因为年少而且又是意外事故,所以还是小孩的我们并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因为二叔的去世,堂哥一家的生活骤然改变。他在爷爷的赞助下去了厨艺学校学厨师做菜,堂姐堂妹还有堂弟继续在父亲还有叔叔他们的扶助下继续读书。后来,从厨艺学校出来的堂哥去饭店没多久又不干了,因为觉得辛苦。然后听说去了广州打工,期间也是父亲他们周济他。等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又回到老家学车考驾照,后来就谈恋爱结婚了。我大四的时候,小侄子出生了,他也开始收敛性子,为自己的小家开始打算了。借钱买了辆运输车跑运输,挣了点钱,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现实却跟他开了个黑色的玩笑,因为长期熬夜和跑运输的缘故,身体垮了,检查发现有个肾已经不行了,要切除。再后来又发现膀胱有病灶。再后来又发现癌细胞转移了。我们曾凑钱给他做了手术,后面他拒绝了化疗,决定采取中医保守治疗。他曾在群里说,没有用了,这一次真的完了。当时看到信息的我,只能默默的发呆,不懂该如何安慰他。我们都知道现实如此,我们迟早要面对,但当这一天的到来,我们反倒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
堂哥走了,葬礼结束后,生活还得继续,大家各自散去,回归自己的生活轨道。“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那日,在微博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了很多。是啊!人生离合,如白云聚散,愿在另一个世界的你,安好如斯,继续你的快意人生,再无灾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