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微凉长安
入夜,姑苏城外已是乌黑一片,惟有山林中一点微弱的烛光兀自顽抗着,似要冲破这黑暗的重围。谢陆捂住已被鲜血染红的胸口,拼着最后一点知觉,步履蹒跚地朝着烛光处挪近。
没错,就在刚才,谢陆奉旨追查知州王充圈地一案,在追查到线索准备前去知情人处时,却发现线索人早已被诛杀,无奈返回途中遭遇黑衣人劫杀,在一番殊死搏斗中,谢陆斩杀对方十余人,却也不料被对方算计。索性未伤及心脏,已无取胜可能的情况下,谢陆当机立断佯装坠河,凭着对水性熟识,成功躲开敌人搜查。
眼皮越来越沉,眼看着离光线处越来越近,谢陆努力把眼睛睁开,拄着长剑一步步挪动,在离光亮处十米处,终因体力不支晕死过去。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山林中休憩的鸟儿,一阵扑腾声后,树上的鸟儿全部飞散开,似在黑夜中撒下一张无形的网般。
正练字的女子被屋外突然的鸟叫声打断,只见女子把蘸了墨汁的毛笔放在砚台上,思忖着平日乖巧的鸟儿们,今日怎么如此激动。正想着,女子打开柴门,望向门外,蓦然发现远方似有一团黑影笼罩着,待靠近,却发现是个深受重伤的男子。
三日后,在女子悉心的照料下,谢陆伤口大好。已能下床走动,这天,谢陆正准备出门透透气,却发现门外女子正一点一点的把收集好的桃花放进一个瓮里,阳光正好照射在桃枝间,影影绰绰,似一个调皮的孩子在亲吻女子因微汗而更加神采奕奕的脸。一瞬间,谢陆似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般,顿觉阳光格外耀眼,山林中的所有在女子恬淡的笑颜中蓦然失色。
女子抬头看见谢陆正愣愣的注视着前方,顿觉有些好笑,遂蹑手蹑脚靠近男子,噗嗤一声,再也没有忍住。男子方回过神来,调侃道:“让姑娘见笑了。”
这几日得相处,女子越发觉得这谢陆甚是有趣。但又隐隐觉得他身上有像解不开的谜团般得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去探寻。平日里,这谢陆就坐在那药圃旁看着女子晒各种干花酿酒和制作糕点,身子好些后便时不时拿身上的佩剑练手。
这一日,谢陆如往常般在桃树下练剑,女子外出采药还未回,一阵微风吹起,只见空中一片光亮武动,树下那人剑法耍的甚是好看,身若蛟龙般上下游走着,满树的桃花因着这动静沙沙作响,摇曳生姿地撒下几片花瓣,随着微风浮动,似只闻仙界盛况,人间难得遇见。待谢陆收起招式欲放好佩剑,才蓦然发现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女子。
女子调侃道:“公子好身手,只是,作为救命恩人,却到现在还不知自己所救何人?这倒是让人好生失落。”
男子愣了片刻,放拱手道歉道:“失礼失礼,是在下疏忽了。本该早点据实告知的,然不想给姑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姓谢,家中排行第六,唤我谢陆就可。住了这么久,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微微抬起头,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一转眼,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方答道:“好了好了,谢陆是吧?管你叫啥呢?既如此,那我给你取个好了,就叫阿哈好了。本姑娘叫游惊鸿,喊我惊鸿就好了。呐,这筐草药给我拿到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