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杨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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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即将毕业的高中生来找我这个小学老师咨询。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沮丧地说：“杨老师，我很苦恼，因为家境贫困，从小到大就生存在自卑焦虑中，现在学习也一般，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就算能考上，还要花费很多钱，可是自己只是穷苦农民的后代，没有多少经济来源……而且毕业后还不一定能找到工作，更没有得力的亲朋好友，无依无靠，对前途感觉很渺茫，怎么办？”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处境。你一定读过《丑小鸭》这篇文章吧！”
他一听，显得更失落了，“小学时读过的，那时才多大呀，对语文老师的分析和讲的道理也没什么印象，就觉得这个童话蛮有意思……现在想来，丑小鸭本来就是白天鹅呀！有些人解读说是安徒生的自我譬喻……可是，我……我怎么能和他相比呢？杨老师，我这只‘丑小鸭’，就是一只真的‘鸭子’啊……”
“好，那我就给你讲个‘真鸭子’的故事吧，你姑且听之。”他满脸迷惑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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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只举世闻名的丑小鸭出生的地方，又有一只鸭妈妈孵出了一群小鸭子。不知怎么了，其中也有一只特别瘦弱的，羽毛稀疏，脖子细得像要断了似的，脑袋却有些大，眼睛鼓得像青蛙一样，爬出蛋壳后过了老半天才勉强站稳。大家也叫他“丑小鸭”。他的兄弟姐妹也都不喜欢他，有的还趁机咬他。鸭妈妈请医生给他看病，医生诊断说：“这个可怜的孩子，是先天性营养不良啊！……”鸭妈妈听了有些伤心，好在她的孩子很多，她要忙着去照看他们，渐渐地也就顾不上丑小鸭了。丑小鸭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遗忘在角落里，他感到很伤心。
有一天，丑小鸭在墙角边遇到了一只癞蛤蟆。癞蛤蟆很同情他，安慰说：“你别难过，以前这里也有一只像你一样的小鸭子，后来离家出走不知为何就变成了一只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听说他现在住在一个城市里，你不妨去找他帮帮你……”丑小鸭听了非常高兴，就去问妈妈。可是妈妈却发愁说：“傻孩子，你是一只鸭蛋孵的，怎么可能变成白天鹅呢？”丑小鸭很失望，但他又想，与其在这里被人瞧不起，被人抛弃，不如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要是碰巧找到那只白天鹅，或许他会收留他，帮助他……于是，他就悄悄地离开了家。
一路上，丑小鸭跋山涉水，累了就睡在草丛里，渴了就摘野果吃，饿了就下水捕鱼虾……经历了许多风吹雨打的日子，丑小鸭竟发现自己渐渐地强壮了，已不再象以前那样的弱不禁风。
不久，丑小鸭就到了一个大城市。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挨家挨户地去打听有什么事可做。最后，总算有一家新开办的小报社愿意收留他去卖报纸，不过头几个月是没工资的，而且这项工作非常辛苦。丑小鸭却很乐意干，他自言自语：“只要有事做有饭吃就行，多走走多跑跑还可以锻炼身体呢！”
每天，丑小鸭都起早贪黑，一个多月后，他差不多都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虽然丑小鸭既勤快又懂礼貌，但是由于这份报纸和丑小鸭的长相都不好看，很少人来买，没多久这家报社就倒闭了。不过，报社社长很欣赏丑小鸭的诚恳勤快，就把他介绍到一家牛奶厂当送奶员了。正当丑小鸭津津有味地干得起劲时，他却被辞职了。原来新上任的的牛经理认为丑小鸭的长相存在问题，这会影响牛奶厂的形象，降低牛奶的销量。面对这样的结果，丑小鸭并没有灰心，他就用这个月的工资买了工具在一家影剧院旁擦起了皮鞋。丑小鸭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皮鞋擦得也特别亮，加上比其他人便宜，这样就渐渐地弥补了他长相的不足，没过多久，他的生意就红火起来……
有一次，一个到此演出的马戏团团长到丑小鸭这儿擦皮鞋。他还没坐定，就把丑小鸭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子细细地看了又看，高兴地说：“小伙子，你愿意来我团工作吗？”丑小鸭觉得奇怪：“是给你们演员擦皮鞋吗？”“不是，是当我们团里的演员啊！”“可我不会表演。”丑小鸭遗憾地说。“其实也不用表演什么，你只要凭自己的感觉上台报报节目就行了。”团长再三邀请。丑小鸭想想人家这么热情，再说还可以跟随马戏团到各个地方看看，他就愉快地答应了。
初次上台，丑小鸭戴着白色的海军帽，穿着蓝色的海军服，脖子上系着红色的领结，迈起了祖传的鸭子步。可能紧张了吧，一开口他就结巴了：“嘎嘎……嘎……恩……各位朋友……”没想到他这滑稽的样子竟一下子吸引了很多的观众。顿时，台下掌声四起……演出结束后，许多观众都前来打听丑小鸭，都说他主持的风格与众不同，让他们耳目一新。团长见观众这么喜欢丑小鸭，干脆就让丑小鸭根据自己意思自由发挥主演了一个节目。每次表演观众都被逗得开怀大笑，都认为丑小鸭是个有个性的“笑星”，看他的表演总觉得浑身舒畅，变得无忧无虑，城里的男女老少都争先恐后地去看他的演出。几场下来，“丑小鸭”这个名字已是家喻户晓了。团长就把马戏团改名为“丑小鸭艺术团”，并到各地巡回演出。
面对自己的成功，丑小鸭却显得冷静而又谦虚，总是认认真真地演好每一场戏，而且还时常主动地向其他演员和前辈学习。经过不断地努力，他的演技更加纯熟老练。终于有一天，一家著名的电视台的有位姓唐的导演来请丑小鸭合作拍一部系列电视剧。半年后，这部以丑小鸭为主角的戏剧大片《唐老鸭历险记》在全国各地隆重播出。一时间，收视率名列前茅，全国刮起了一股狂热的“唐老鸭”风，连其他国家也纷纷引进了这部精彩之作。
从此，“唐老鸭”也成了举世闻名的国际明星了，至今还活跃在影坛上……
现在，大家知道了吧，迷人的“唐老鸭”曾经也是一只“丑小鸭”——一只真正的丑小鸭！
3
故事讲完了，他虽然沉默着，但是，脸上却有了些兴奋的光芒，眼神亮了起来，似乎还沉浸在故事的情境里。
我说：“我不想讲什么道理来安慰你，也不想问你听后的感受，一切组合成篇的文字仅是一种观念的表达而已，如果对你没有实质性的帮助、道理也只是纸上谈兵，安慰更是苍白无力。”
“杨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为我讲了这样一个另类的童话！我还是想把体会告诉您，”他语气肯定地说，“这只‘丑小鸭’的经历告诉我：不要老是执着于自己没法改变的，而应该悦纳它，方向错误的执着只会增加痛苦和自卑，让自己陷在恶性循环中自怜自艾，难以自拔，从小到大我就是迷失在这条荆棘丛生的小道上。从今往后，我会把目光积极地朝向外在的一切遭遇，无论处境好差，都要像这只‘丑小鸭’一样，不亢不卑地用行动去善待所有的遭遇，改变可以改变的。天助自助者，就算不是美丽的“白天鹅’，也能结交到欣赏自己的人，打开自己的天地，或多或少做成一些事！”
“嘿，你也讲道理了。”我微笑着说，“不过，你的解读还是挺有深度的嘛！”
“唉，像我这些做学生的从一年级开始到高中毕业，语文课上多了，一直都在课堂里被语文老师所谓的‘教学’潜移默化着，道理听了很多，想了又想，却做得很少或根本没做……”他开始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随后抬头望着我，目光坚定地说：“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换个方式来‘解读’！”
“什么方式呢？”轮到我好奇了。
“实际行动！”他脱口而出。
“是啊，我们不是安徒生，也成不了他。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成不了安徒生，最应该成为——最好的自己！与其一直悲叹自己没有的和残缺的，不如在每一个当下耕耘好自己所有的和能做的。每个人如果想改变自己不如意的人生，一以贯之的，就是必须以行动为准绳。”我欣慰地注视着他，补充道，“你看，我也被你的道理潜移默化了。其实，讲道理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只讲道理！你已经悟到这点了，祝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