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设计是指围绕一个主动主人公构建的故事,主人公为了追求自己的欲望,与主要来自外界的对抗力量进行抗争,通过连续的时间、在一个连贯而具有因果关联的虚构现实里,到达一个表现绝对、而变化不可逆转的闭合式结局。
美国人是从死水一潭的文化藩篱和一成不变的等级制度中逃脱出来的,对变化具有一种天然渴求。我们不断求变,试图找到救世之方,如果有的话。在编织好一张投入亿万美元的“大社会”安全网之后,我们现在又要将它撕得粉碎。相反,旧世界已经从数百年的惨痛经验中学会了畏惧这种变化,认为社会转型将不可避免地带来战争、饥荒和混乱。
其结果便是我们对故事的两极化态度:好莱坞质朴天真的乐观主义(不是天真地相信变化,而是天真地坚信正面变化)和艺术电影同样质朴天真的悲观主义(不是天真地不相信人类环境,而是天真地坚信人类环境除了负面或静止便别无可能)。
随着故事设计从大情节开始向下滑行到三角底边的小情节、反情节和非情节时,观众的数目将会不断缩减。
这种退化与作品质量的好坏毫无关系。故事三角中的三个角上都闪烁着世所瞩目的名品佳作,为我们这个不完美的世界提供了完美的作品。观众之所以减少是因为:大多数人都相信,生活会带来具有绝对而不可逆转变化的闭合式经历;相信他们最大的冲突源泉都在其自身之外;相信他们是其自身生存状态中的单一主动主人公;相信他们生活在一个连贯而具有因果关联的现实里,其一切生存活动都在一个连续的时间中运行;相信在这个现实里,事件的发生都有其可以解释的、有意义的原因。自从我们人类的始祖凝视着自己生起的一堆火,暗自思忖“我在”以来,人类便是这样看待世界及生活在其间的自己的。经典设计是人类思维的镜像存在。
经典设计呈现了人类知觉的时间、空间和因果模式,如果逸出这一模式,人类的心智将会出现逆反。
程式/自由、对称/不对称之间的这些循环就像雅典派戏剧一样古老。艺术的历史即是一部复兴的历史:传统的偶像被先锋派砸碎,随着时间的推移,先锋派又变成新的传统,到头来又会有一个新的先锋派利用其祖父的武器来攻击这个新的传统。
只有当你确实能写出像样的作品之后,你才敢说自己已经理解。作家需要不断磨练技巧,直到知识从左脑滑向右脑,直到智力感悟变成一种谋生手艺。
不是因为反情节和小情节是什么,而是因为它们不是什么:它们不是好莱坞。
一个地大物博、幅员辽阔的世界会把人的大脑拉抻成一纸薄片,使得我们的知识流于表面和浮浅。而一个有限的世界和有机界定的人物设置才能让我们拥有知识的深度和广博。
创作是指在取舍过程中所做出的创造性选择。
罗伯特·弗罗斯特说过,写作自由体诗就像拆掉网子打网球一样,因为恰恰是那种自我强加,同时也的确是人为的常规诗歌要求,激发着人们的灵感。
创作限制的原理讲求在一个障碍圈内获得自由。天才就像肌肉一样:如果没有阻力,它就会萎缩。
勇于创新的作家不仅能把握时代的脉搏,而且还具有远见卓识。他们将双耳紧贴着历史的墙壁,随着事物变化,感觉出社会趋向未来的方向。然后,便创造出打破常规的作品,并将这些类型带给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