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班的副主席、政治学科长,更是我班成绩“排头兵”——十有八九为班级第一,也创过年级第一。但是,今天,我就是拉他进了办公室,就是把记事本“砸”向了他。
我承认他有着聪明的头脑、有着较为深厚的演讲功底,更有着较强的组织及管理能力。但是,他浮躁、话唠、书写张狂、答题不矩(不按老师要求的格式),特别是面对错误不低头、面对指责不服气的一副唯我独尊的傲气劲、犟劲头,真心让我几次想问问——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优越感?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能“狂”走多高多远?
事件一:
去年某一天,应该是我第一次因为作业书写或格式问题,“横眉冷对”于他,他先用惊异且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说:你在批评我吗?为这件事至于吗?我用严厉的眼神告诉他:批的就是你,这件事你就得改!
结果换来的是他——眼一翻、手一拍、头一硬。我突然意识到:这娃是不是从小到大,只在老师那里得到过表扬与肯定、偏爱与呵护。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很多不足吗?想到事情也不大,班里孩子也仍在认真学习,我也就没再“深度”处理此事。
事件二:
前两周,我班代表年级参加重要的学校活动,而那天他正好来迟到。班级大部队佩戴好帽子、绶带,已开始进校时,他才慌成一阵风,一边向班级飞奔、一边焦急地大喊:老师…
晚上放学后,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会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凭他的文采,一定能够写出生动真切的文字来;如果手法运用精妙,还可以作为日记范本,引导孩子们如何从生活中选材,如何将平凡的小事写成动人的故事;而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迟到,他都应该从这件事情当中吸取教训,自警自省。但因为想起给他开这个“独灶”时,他已经出校门了,所以我只好发短信让他的家长转告他。
结果第二天,他迟迟不来主动交日记本,无奈我亲自张口去要。打开一看:书写凌乱不堪,且结尾处流露牢骚之情:布置日记,也不早一点说,好让我有个准备…
说实话,我还以为他会自发地来写日记,结果竟是这样。我在想:他难道真不理解,这其实是对他的一种偏爱?毕竟这是老师对他特别的关注与期望呀。
事件三:
语文的字词默写,我已反复要求,错的是拼音,也需要带字形一起订正。凡是没有按要求的,都要用戒尺打手心一次。两天下来,孩子们默写情况好多了。结果昨天,班级里竟又出现他一人——只改拼音,不写字形。我非常生气,觉得其他孩子都能谨慎遵守的,为什么他这个学习“排头兵”仍敢这样肆意妄为?于是我拿出戒尺,让他伸出手,最初他还不肯伸,我第二声令下后,他伸出了手,随后“啪”的一声,戒尺落入他手心。
但故事并没有结束。
挨完戒指,他极不服气地从我手中抓走检测纸,揉成一团,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我一边劝自己冷静一些,一边跟在他身后,观察他接下来怎么做。当我看到他将揉成团的检测纸,再次扒拉平整,开始订正的时候,我忍住气,告诉自己:算了,他可能是一时之气,也可能是仍不习惯老师对他竟会有这种惩罚行为?
事件四:
今天课间我随机抽查记事本(每天记录作业的本,且要求家长签字)。抽到他时,我发现他的家长并没有签字,一问,竟然回答“忘记了”。再一看,记事本上的字迹,是他女同桌的字(我承认,在排座位的时候,这位女生一坐在他旁边,就引起周边一阵骚动,让我有点多想)。我让他先站出去,想着借助这件事情,再好好给他聊一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想告诉他,作为一个班级的主席,我们应该怎样为班级树立正气?怎样为同学们做好榜样?
结果接下来的谈话并不顺利,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大的错误事。还一脸无辜地给我说:我让同桌给我抄的。我说:你为什么要让别人给你抄,你又凭什么让人家给你抄?他就怔怔地看着我不作答。我叫他的同桌问话,同桌说看他在管理班级就主动帮他抄了(当时我们班还有一位班干部也在管理班级,但记事本儿仍是本人抄写)。我反问同桌:那位值日生都可以既管理班级又能做好本职工作,为什么他需要你的帮助?
“我叫她抄的!”突然他硬生生地撂过来这样一句话。
“你说什么?”
“就是我叫他抄的,咋了?”此时的他,声调提高八度,且双臂交叉胸前,一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姿态。我预测,后排同学也将听到这个“目无尊长”的声音,如果这件事再纵容他、放过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能膨胀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接下来如何在教室再树立自己的权威?
“走,咱们到办公室去!”
…办公室里,我噼里啪啦地、电闪雷鸣地一吐为快,并毫不客气地将记事本向他“砸”去…
…
故事的结局是,他委屈落泪,我气恨难平。他虽有讲台认错,我却无精打采,怅然若失…
是我小题大做,是我吹毛求疵,是我方法不当,还是他就该这样一砸?
(在写这篇文章时,我脑海中不停闪现出有关“他”的各种画面:他站在讲台上铿锵有力、条理清晰地给学生们串讲政治考点;他召集学生,快速分工,精准定位,安排好全员值班站岗工作;他拉小提琴助力我班歌咏比赛获得一等奖;他主诵《囚歌》拿下我班经典诵读一等奖;他代表我校参加南阳市听写大赛获了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