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陌上桃花已开,你可缓缓归矣。 ——题记
三月,春水初生,春林初盛,花开陌上,旖旎成诗。就是在这个时节,一个满山透着绯红的春日,黑子被送回了山里。
黑子,一个全身没有一丝杂毛的精灵,如同一匹黑锦缎,泛着乌亮。不知何时你到了老爷爷家,如同老爷爷的影子一般,当老爷爷已在屋外时,你绝不会在屋内留半只影子。
那次老爷爷生病住院,这期间老家的大门紧锁,每当有人偶尔回家也不见你的踪影,全家人都以为你走了——毕竟你是从别处跑来的。多日后,爸爸打开了家门,只见你端坐在门前,纵然已是皮包骨头,可双眸却仍炯炯有神。见到爸爸,立刻“喵呜——”叫了一声,悠长凄婉,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只恨是一言难尽。爸爸环视了一周, 提步要走。黑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爸爸的腿,咬住爸爸的裤管喵喵地叫着。“乖,黑子,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你这才缓缓坐下,目送爸爸远去。
这样忠诚的黑子,一直在等着我们回来。
那年,老姑姑出门旅游,走之前,从碗中挑了一块最大的鱼肉给黑子,黑子津津有味地吃着,老姑姑欣慰地笑了:“黑儿啊,在家别惹是生非,乖乖的哈……”在她出门的第二天,黑子就等在西村口广场上的老槐树下,无论烈日当头,还是大雨倾盆,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绿油油的老树上,总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穿梭,并心有期许的望向远方。
这样专情的黑子,一直在等……
待老姑姑回来,就有邻里乡亲找上门儿来,“你们家老猫吃了我们家的小鸡崽儿”“你们家黑猫总偷我们家鸡下的蛋”老姑姑给人家赔礼道歉,狠狠地批评惩罚了黑子,可是根本就没用,黑子依然屡犯不改,老姑姑着实无法再原谅你了,让大爷将你送回开满花的山里——毕竟你是从山中来,家里自此便会得些清闲。
每次我回老家,就会望向你去往的那座山林,我多么盼望你能回来呀!
就在半年后,令我们惊喜的是,你又奇迹般的回来了!带着满身泥浆和落叶,又找回了你的这个家。我喜极而泣,泪水将你的毛又一次浸湿,你不断舔着家人的手,用整个身子蹭着家人的裤脚,竖着那剑一样的长尾巴“喵呜——喵呜”地叫着,倾诉着你的思念与艰辛。老姑姑也慈爱地拍拍你的头。妈妈抚摸着:“好黑子,以后别再闯祸了哈,这样就不会被送走了,我们都喜欢你!”
但本性难改的你,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一而再,再而三,邻居们天天来告你的状,老姑姑再一次陷入无奈的境地,下了狠心,任谁说情都没有用,把黑子装在黑袋子里,又一次送至更深处的山林……
令我久久不能忘记的,是你那如黑锦缎的身影,那独特悠扬的叫声,那粉嘟嘟的小肉垫儿……
如今,春阳已暖,春风已柔,山林桃花又开,点点飞红,灼灼其华。我思念中的黑子,你哪天回?(涵初稿写于17年7月初二989,于19春改1082,春天的想念2020年4月略微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