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诸位读者看过《泽景园》，

不用我这个看园人多加述说，

便对述说者和述主有一定的认识。

我的主人爱走在他的园子里，

一手提着剑，然后漫无目的地巡走——

若有所思，神情威严。

他年岁尚与我相仿，

可是却像神一样地降生和成长。

他建造了泽景园，

命令我每天巡视而且看守。

他是怕别人打扰他的清闲。

在白天天气晴朗的日子里，

我的主人便会坐在园中，

一边吃着荚豆的果实，

一边阅读圣贤的典籍。

我曾经效仿他，也享受过此等乐趣。

不过清晨沿着围栅巡游，

倒真是打扰我的清梦。

我喜欢在白雪皑皑时，

把炉火挑的拔旺，在榻上打盹。

周围农户的事情，

我们经常采集，

却令我的主人愁眉不展。

在我看来，这样舒服地生活。

何必去管他人的闲事！

（中国的土地他曾经遍览，

欧洲和亚洲也颇多驻足。）

他在自己的园子里呼吸着花粉的清香，

神女们追逐在他的周遭。

可是他的脸色却阴晴不测，

在星期六的时候，

他往往拉着我的手，

邀我同他们一起用餐。

他的美眷令人敬重，

就像他自己一样。

他只把他的爱情给予长发女神，

她的吻帮他减去痛苦。

我的主人名叫泽景，

他是天上神主的儿子，

他是来制止杀伐；

并且把泽景园建造在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炮弹会损坏可爱的精灵，

把魔鬼种下在这大地。

我的主人英俊而且富有，

他在凡人世界出生，

只是拥有了伟大的心灵。

他为上帝通过杀戮

减轻人口压力心中怨尤，

虽然那时候他也不知道

再有什么好办法！

终于上帝也惶恐不安，

人类工业文明正在毁灭游戏场；

而战争岂能再容——

却是炮火连天，

迅速地葬送观场！

我的主人在十六岁的时候，

就坚定地遍尝人类的生活，

吃尽了各种苦头。

也令他自己伤痕累累。

又通过艰苦的思索之后，

在一位凡人美女的家乡，

建造了第一座泽景园。

他终于知道要怎样

使人类谋求更高的幸福，

并且教导他们以后的方向。

他当然有更多的思路，

只是现在他要制止杀伐，

为了我们如今已然危险的家园。

我跟随他已有数载，

不免沾染他的伟大气质。

啊，我该为我的命运骄傲？

自私和误导曾经损坏了我对生活的憧憬，

我的心灵像死灰一样，

在我主人的园子里复活！

我终于不仅仅是度过静谧的时光，

也开始聆听外面的世界。

（在我主人的书房里，

我曾任时光静静流淌。）

泰山之东，有座琅琊郡。

鬼谷子先生从这里

吸纳了他的关门弟子，

教导他人间物象、天地奥秘。

春秋往复，

徐福已年岁颇壮，

不似他的老师垂暮之年。

啊，莫名的情愫，

在他的心胸激荡！

山上，老师的院门，

林间的青草，

曾使他的心归于安恬；

如今却又多么躁动！

一日，他用树木刻了自己的雕塑，

把它安置在老师的院门之侧。

然后跪别了恩师，

骑着一匹青马来到黄县，

投效在他故友的门庭。

在古代秦始皇时期，

遥远的西域大腕，

野外道旁堆积着死人。

他们无人收敛，

正在无可挽回地腐烂。

一声啼叫，从遥远的东方，

更或者雾茫茫的海际，

由远及近，我们看清是几只鸟，

衔来一种无名草遮盖在死人脸上。

不多时，他们重又复活。

宫廷里的王上，

还有他的臣民，

都为这种罕见的事迹

议论纷纷，

企图找出可信的解说。

可是，站在宫廷里的显贵，

无法说清这种草的来历。

皇帝便派人到北城去请教鬼谷子，

使者骑着千里马一路奔驰，

上山来叩响了圣人的门廊。

“圣人说这是东海祖洲养神芝，

长在琼玉的田地里、、、、、”

使者大喘着气回禀他的皇帝。

始皇听后非常高兴，

他在心里已有了盘算。

公元前219年，嬴政至泰山封禅。

然后东巡经黄县，南下琅琊台——

皇帝整衣沐冠，

欲访圣人一叙。

岂知权杖威指之处，

也不能尽遂人意！

圣人门庭已无圣人，

只见门侧立有雕塑，

便问询随行人员。

“陛下，此乃鬼谷子门徒，

下山时自刻立于偶处。”

在故友的府上，

徐福除了忙于公务外，

常常一个人乘着月凉之夜，

徘徊在院庭的水池旁，

苦思进身之阶。

始皇虽近在咫尺，

可他却不能马上就去觐见。

此时他就站在山下的人群中，

正好与皇帝派出寻他的官员撞了个满怀，

他跟随来叩拜了皇帝还有他恩师的仙庐。

皇帝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脸上透出一丝光芒，

但马上又显得威严可怕。

随即故作玄虚地说道：

“如今天下安宁，阁下又能为朕谋划什么？”

“陛下，渤海之中有蓬莱、方丈、瀛洲

三座神山，有仙人居住。

定可找到养神芝。

市愿为陛下求得不死草，

令陛下天年永固，使人民永享福祉。”

“你乃鬼谷子门徒，

朕是非常信任。

是啊，朕已老，江山却新。

朕怕朕太早死，

天下难保不烽烟四起，安宁沦失！”

此时，天色已晚，

天空隐隐有星际。

突然一阵风，

伴着树叶的沙沙声，

乌云裹住了那轮明月！

统治者还有进献者

都怀着各自的心思睡去。

帝王不再把他的眼睛注视他可怜的臣民。

只是虚弱地预支他的命运。

投机者却有望效仿他的师兄们开疆辟土！

次日，皇帝依照清单，

赐予徐福粮食、衣履、药品、、、、、、，还有随从，

命他入海求仙。

福择日带领随从，

乘坐大船向渤海行驶。

海上浪涛汹涌，

徐福下令向东航行。

所幸没有听到罗蕾莱的歌声!

夜不停地把他的黑纱撒下；

白昼却也战胜夜晚透出晨曦。

终于在他们的面前，

显现出一座全新的岛屿。

众人欢欣跳跃，

一下子都跑到船头来。

他们在水中呆得太久！

船一点点地靠近，

他们当中一些人一下子就蹦到岸上去了，

当船跟岸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在岛上抓起泥土大笑，

然后像野狗一样狂跑乱叫。

“真见鬼，看来我得把他们扔在这里。”

徐福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但是，他还是上到岛上来。

他们在岛上走了一天，

发现有人居住，这些人身上裹着动物的皮衣。

这些土著们从远处看到，

一群人背着刀剑赶来。

几个女人竟吓得尖声叫喊起来。

徐福随即叫人拿出粮食来，

分给这些东道主来尝。

由于岛上树木葱茏，

光照比较柔和。

也不鲜见皮肤白皙的女人。

她们采摘树上的果实，

还有捕捞海中的鱼虾。

对于吃植物的种子，

她们从来没有试过。

显然，她们已经爱上了这种食物。

虽然她们的话语不能让人听得明白，

但她们的表情却令航行者怜悯！

当然，他们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们看着这些岛上老老少少的人们，

就已经明白，可是，

他们还是装模作样地

集体采寻了五天。

当中许多人不愿意再走，

他们也惧怕回去！

主舵者没有办法。

他分出许多粮食、工具、器械给他们。

嘱咐他们余些种子，开采土地种植。

徐福回到船上，

一连喝酒喝了几天：

随行只剩有三分之一，

粮食也不足以远航。

啊，上帝，他似乎还得回去！

正好在这天夜里，

有人掉进了海里。

直等到天终于亮了，

只见有衣物的碎片在远处浮泛！

他们猜测是被大鱼给吃了。

徐福望着远处的残衣，

脸上的表情变得愈来愈可怕，

继而脸上渗出白色的光，然后便大笑。

他吩咐船工掉转船头，拉满帆，

向着他的故国急归——

“爱卿，此去可有收获？”

皇帝望着风尘仆仆的徐福说道。

“陛下，臣无能，

随行人员多数葬身鱼腹！”

徐福跪伏在地惶恐回答始皇。

“臣等在海上行驶，

不知驶出了多远，

眼见远处地平线有白顶突出。

就在这时船停止了。

臣以为是船工偷懒。

“可是当臣跑到船头，

见海浪翻滚。

一只巨大的鲛鱼挡住了船身。

臣便命人射杀。

可是我们所处的位置难以射中大鱼要害。

“无奈之下，我们拼几块木板，

做成小筏放入水中。

射手们下到小船上，

意欲射杀大鱼。

不想被鲛鱼吞进腹中。

“眼见我们的人死去大半，

鲛鱼又无意离开。

臣相持不下，便拆下帆蓬。

头做尾，尾做头。

艰难地驶出危险的水域。”

始皇此时正值出巡。

当即便命令手下前去射杀。

终杀得大鱼携归。

徐福见再无推辞，

只得说出最后的话语。

徐福说须要童男童女各三千人。

当能祛除邪气，

一路畅行——

他说得有板有眼。

始皇命人征寻。

是日，徐福带领诸多工匠，

童男童女各三千人，

谷种、衣物、药品、耕具、器械等等。

乘坐楼船再次出海。

浩浩荡荡，一路狂飙快行。

虽然前面已经走过一遭；

但海浪总不能平息。

在同样向东行驶了十多天的时候，

从远处突然横出一只巨大的海鱼。

他们吓了一跳，但慢慢就镇定。

这是海中的一座孤岛—济州岛，

从远处看，确像一只巨大的怪物浮在水面！

但渐渐地，就能看清岛上的树木。

徐福命人泊好船，上岛上砍了些柴火。

便沿着岛岸继续向东行驶。

走了五六天吧，又遇见类似的小岛。

徐福命人绕开继续航行。

当又一个白昼把它的晴光

洒下海面，映出金色的涟漪的时候，

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一座巨大的岛屿向他们漂来。

徐福命人把船驶得慢些，

他自己站在甲板上，

尽力遥望他的归宿。

他摸了下脸颊，脸上露出笑容。

他看到岛上有人的身影，

这些人同样是裹着动物的皮衣。

他们好像是坐在一棵树下吃东西。

等他们都站在岛上的时候，

那些人已经无影无踪。

徐福在岛上选定了一块地方，

命人砍伐树木搭建宫室。

等船上的物品全都搬上岛来，

又把船板也拆下来，

做成睡榻，使姑娘们有个好梦。

这些姑娘大多都是十二三岁，

马上就是怀春的年纪，

甚或她们在心中已经有了情郎，

只是碍于世俗礼教，

她们只把心中的秘密用婉转的秋波透露。

在岛上住了一宿，

晨光过早地打扰了她们的梦境。

她们全都叽叽喳喳地跳下床，

跑到外面来。

她们的手里拿着水瓶。

已经有人在岛上发现了淡水。

她们在男人们的陪同下，

都走到淡水湖畔来。

把脸儿映在水面上，

对于这种游戏，阿佛洛狄忒可能说得清！

终于姑娘们都洗漱好了，

才擎着水罐缓缓地走回来。

她们觉得一切都好玩，新奇。

没有人害怕哭泣。

读者啊，这可真是怪事！

对于这种疑问，

徐福会知道怎样回答，

他虽然只有二十几岁。

正是敏感的年纪——

啊，上帝！他师从鬼谷子可真是一种荣耀。

工匠们都带了自己的妻妾。

我们的主人公却尚未娶亲。

他英俊潇洒，又聪明睿智。

他也许正需要爱情！

可是你却看到，他正往身上背他的宝剑。

一连几天，他们再没有见到这些岛上的先民。

当徐福和他的随从绕过一片树林的时候，

看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皮肤比较黑，女的也娇小。

他们放肆地搂抱在一起。

徐福命众人在草地上坐下来，

等这两个偷情者激情过后，

徐福解下他的佩剑，

然后毕恭毕敬地上前，

竭力向他们表达他的友情——

他拿来烙饼，要他们品尝。

他们起初有些害怕。

但我们的主人公跟他们年纪相仿，

正张开口有滋有味地嚼着。

他们也不自觉地把饼放到了唇边。

我不想再赘述徐福怎样

使岛上的土著信任和服从。

反正当我们从我们的烦恼中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成亲。

新婚妻子便是岛上土著的女儿。

这件事情让随行来的姑娘醋意大发，

她们瞬间便抛弃了以往的淑静。

当姑娘们既要隐藏心曲，又希望情郎大胆追求，

可千万不能马虎。

任性让情郎把别人拥入怀中。

可这些都与徐福无关。

他娶索菲娅可是他自己求之。

他也许并不爱他的妻子，

可他还是搂她的身躯，

吻她的脸颊。

他无法教他们学习他的语言。

他们对这种枯燥的学问，

经常会厌倦抵触。

他们已经惯于寻找食物，

还有就是和女人睡觉。

终于有一天，徐福从这种焦虑中解脱。

他的妻子给了他灵感。

他要索菲娅带他去看岛上的环境，

当走到一处果树林的时候，

索菲娅高兴地指着一棵树上的果实喊：“林勾”

他用树枝在地上教索菲娅写，

可是她对他的繁琐感到吃力。

她从丈夫的手中拿过树枝，

对着他妩媚地一笑，

在地上画了这样的符号“”（日语苹果）

索菲娅身上穿着丈夫带来的绸衣，

她的身材丰满，

衣服下两只乳房高高地隆起。

脸上一扫从前的阴郁色泽，

脸庞变得白皙，偶尔也会泛起红晕。

有一天，当徐福正在开垦一片荒草地。

有人报来信，说索菲娅种种迹象表明，

可能是怀了种。

徐福把工具交给别人，

回家看望呕吐的妻子。

索菲娅坐在床边，

用湿布擦拭脸庞。

她从打开的窗扇看到丈夫走了进来，

便指着竹帛上的“”(日语苹果)

希望他为她摘来几只。

徐福没有着急去，

他坐下来帮妻子把了脉，

知道确有怀孕的征象。

他指着她的肚腹告诉她这件事情，

她的脸一下子变为灿烂。

直到第二年他们植下的种子长出穗头，

索菲娅腹中的种子也已诞出胎儿。

他们陆续给儿子起过几个名字，

但他在成年之后有一个响亮的名号。

倭人们都知道——“神武天皇”

读者啊，请原谅！

终于竖琴也断了琴弦。

诗人起身洗把脸，到厨房寻点饭菜。

等明天请来工匠，换了弦丝。

我们再来听这最后的余音——

当爱情向我们伸开臂膀，

可怜的女人总是怀疑它的真实，

还用不屑的眼光鄙看。

当爱情终于跌落谷底，

她们又噙满了泪水缅怀。

这种调子虽然与我们的故事无关，

但诗人坐下来就不停弹唱。

爱情的苦痛令他难以排遣，

他的脸凝着阴郁的薄纱。

恰似岛上秦国姑娘的无奈。

她们当中有几位虽然怀着怨尤，

但也幸运。

做了我们主人公的小老婆，

为他生养儿子，

等他在空闺。

一些姑娘干脆抛弃了爱情，

在年轻土著的挑逗下，

燃起了情欲的烈火。

还在许多个闲暇午后，

纺织罗衣，为把她们的情郎装扮。

他们孕育的品种，

虽是全新的品种。

但也掺进了中华的血液。

在纳粹的鼓动下，

他们曾把刺刀插进过他们的母体！

这些故事又有何用？

说与众人来听！

善良的人会迸出泪花，

刽子手却会冷笑。

民众的眼往往被黑影遮蒙。

弄权者许给他们金钱、美女，

扔给他们利剑，他们同样会杀掉自己的亲人。

以往战争的罪恶倘若能够容忍，

是上帝默许了他们死后的幸福。

可是，炮火所催生的疫病，

将使我们的家园毁灭。

使游魂和神灵，

还有人类，自然的生命，

都将永远飘泊。

熄灭吧，战火！

如果谁要鼓动战争，

上帝便会降灾给他的国家。

我的主人使他从深愁中走出：

他坚定地从睡思中爬起，

眼光炯炯。

他的身旁站着

六翼天使，还有加百列。

我的主人命令我，

拿着这一册书，

散给世界的人们。

要他们做个认真的人。

他说他的竖琴暂不能悦耳，

不过很快，

他会弹出更好听的调子，

来述说他的主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