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语在猫咖啡旁住了五年。第二年的时候,猫咖啡来了一个新的甜点师,七语只听老板娘叫她点点。
点点喜欢甜点,但不喜欢说话,也不来吧台,来了半年了,也没几个客人见过。七语是猫咖啡的常客,天天泡在里面,和老板娘——玻璃是好朋友。有一天,七语对玻璃说,我在家研究了一种甜点,你叫点点来,我教她做,然后卖给我。
点点走出小小的烘焙房,素净柔软的面容,微微笑笑,“你好,我是点点。”他没有想到她会主动与他问好。他把那个甜点叫做点点。七语以后的日子每次来都会要一份点点。于是点点每天都会做一个。只卖给七语。七语更是,把猫咖啡当做办公室,天天在这里工作,聊天,喝咖啡,晒太阳。点点有空的时候就坐在七语对面,不说话,看着他,七语笑笑,继续工作,有时和点点聊天。太阳透过玻璃,照在七语、点点、玻璃的脸上,他们一直笑一直笑。
后来有一天,七语走了,也可能是换了间咖啡馆,总之,七语不再来猫咖啡,玻璃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点点也离开了,走之前,告诉玻璃,她去学新的甜点,回来做给七语吃。在火车上,点点想起她那天无意路过那里,在猫咖啡对面看见一个男生,笑起来,很温暖,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尤其在阳光里,后来知道,他叫七语。又想起他教她做点点的那天,和那天以后的每一天。点点舍不得把点点卖给别人,那是七语给她的,那是七语的。点点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七语会厌烦天天都吃同样的甜点,所以点点想去学新的甜点来给七语做。在点点心里,只要她学会了很多新的甜点的做法,七语就会回来猫咖啡。
点点离开的第三个月的第三天,七语来到猫咖啡,一样笑笑,和玻璃聊天。傍晚,阳光躲在云里,七语对玻璃说:“玻璃,我要走了,去南半球的一个小国家,那里也有阳光,却不会有点点。我走过许多桥,但不会拥有一条河。有一天,桥断了,河水不会停下来哭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河,但点点不是桥,或许,点点也是河。我们都是不会停下来的人。”
玻璃没有阻止七语,也没有告诉点点七语回来过。她依然天天守着猫咖啡,十年前,也有个男人,天天在猫咖啡,喝玻璃泡的咖啡。他是玻璃的河,只是河可以没有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