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读完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不知具体花了几个晚上,我记得中间可能断过一两天,但是对于鄂温克、希楞柱和驯鹿,我总是抱有一股非比寻常的亲近感。
我喜欢她笔下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那里生活着中国最后一支游猎民族鄂温克族,他们以放养驯鹿为生。和中国的传统家族一样,所有亲人都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中,即使家庭中出现嘴巴刻薄的人,如伊芙琳、老达西、马粪包,鄂温克人天性中的包容与温柔也会最终把人驯服。
这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家族史,从1930年前后到千禧年的跨越,这中间有生的喜悦,也有死亡的悲伤。贯穿全文的大概是两代萨满的神秘医术——以命换命,其中犹以妮浩的经历最为残忍。每救回一个人,必然是以她儿女的生命为代价。
我不愿回忆她究竟失去了多少孩子,在我怒其不争想要挣脱现实和小说世界的枷锁时,生命已然按照他自己的轨迹渐渐远逝。若把他们看做真实的生命,那么在作者拿起笔之前,他们早已成为历史。若把他们看做遐想中的人物,那么在作者放下手中笔的刹那,他们业已完成各自的使命。
没有什么好纠结的,鄂温克人最后的结局如同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当文明建立起来,势必需要有所牺牲,森林树木的砍伐,最终使他们失去了家园。
这是我第一次读迟子建的书,她给我的感觉是淡然、舒服,没有多么刻意的情节,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合上书本之后,胸中不期然地升起一种惆怅,是亲眼目睹历史的怅惘,也是一种找不到未来的迷茫之感。